李鱼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竟是被隔了万千人潮的怀剑公子推上擂台。 只是水落石出的此刻,望见怀剑公子满是讥嘲的笑,李鱼反而没有了激动:“原来怀剑公子对我如此看重。” “你乍入仙林,便入得疏影阁门下。若不让你上擂台表现一番,岂非辜负了梅花仙子期盼? 只是没想到辟谷期的你,能耐倒是不小,非但没有丢人现眼,反而收获无数赞誉。 演武场中近万豪杰,哪一个不夸奖你是横空出世的少年英雄?” “只因为我占了一些风光,你就要处心积虑谋害我? 仙林中久享盛名的怀剑公子,圣儒门的下任掌门,却只是妒贤嫉能,心胸狭窄的小人?” “噗嗤。”怀剑公子笑得如花灿烂:“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也把怀剑公子看得太小了。 众人眼中的惊艳,在怀剑公子看来,只是庸陋可笑。 我要杀你,不是因为你的潜力可期,而是因为你没有丢人现眼。” 刹那间,李鱼心思百转,思绪万千,终于明白了怀剑公子的动机:“我本是无名小卒,即便丢人又能如何?怀剑公子之所以耿耿于怀,那必是因为师父的原因。 我在擂台上极力求胜,是想要证明师父眼光不差。而怀剑公子之所以让我上擂台,却是想要证明师父眼光谬误。” 于是李鱼冷冷说道:“原来那天,我与师父的对话,你全都听到了。” 怀剑公子拍手赞道:“榆木脑袋开窍了,倒真不枉梅花仙子一番栽培。 圣儒门有一招‘明察千里’,只要锁定一人气机,千里之内都可以见他所见,听他所听。 那天你在梅花仙子面前指摘我的琴声,已是触犯杀机,罪无可赦。” 李鱼大笑道:“我才知怀剑公子竟是偷听惯犯,先来偷听我与师父说话,又来偷听我与霜月仙子说话。 圣儒门所谓明心见圣,却只是冠冕堂皇,金玉其外。数千年斯文扫地,可算人间笑柄。” 怀剑公子亦是大笑:“我此心从不轻许,四海八荒唯梅花仙子一人,让我神魂颠倒,无法自持。 为了得到她,不要说斯文扫地,便是遗臭万年,我亦是在所不惜。 只怪她心有所偏,眼中竟将你看得比我还重。 我本想让你出乖露丑,再徐徐让梅花仙子知晓你的可笑。 奈何你嫌命太长,偏要逞强于擂台之上。 话说回来,如若你败于云台山那蠢材之手,我反倒没有兴趣亲自布局,亦不会有今日的杰作了。” 李鱼再度大笑:“可见怀剑公子内心深处,还是害怕我了。你必是认为比不上我,是以……” 怀剑公子脸色狰狞,怒吼一声“住嘴”,手中一缕劲风快逾紫电,直袭李鱼面门。 李鱼早已神识紧绷,时刻提防怀剑公子动手。 眼见气劲袭来,他忙使出一招“风雷自古无回避,也截蛟龙别处行”,真气四涌,想要以强会强,将怀剑公子怒火如数奉还。 岂知怀剑公子招数玄奇,虽只是一缕气劲,却有如吞噬万物的深渊,轻易化消了李鱼真气,威势不减反这增,直将李鱼摔落百丈之外。 虽有养气术护体,却是难挡“圣天功”浩盛真气。一招之间,李鱼五脏六腑皆受重创。 李鱼连忙吃了三粒回天丸,勉强翻身而起。 他尚是首次遇到这等深不可测的强敌,虽是心无所惧,却已感觉到穷途末路的衰败气息,心上不由自主蒙上一层无法战胜的阴影。 却见怀剑公子飘然落地,鄙夷笑道:“何必那么吃惊?莫非你真以为北海驼叟那种化外散修能与我圣儒门相提并论?” 李鱼竭力稳住心神,沉声问道:“你功力确实超凡。所以,也是你无声无息杀了箜篌使者?” 怀剑公子轻笑道:“我可一直在大厅里,不要诬陷好人。 你先前猜想凶手是仙音宗的玉笛与大鼓使者,怎么忽然赖在我头上呢?” 他顿了一顿,复又说道:“当然,说我是凶手亦无不可。所有的布局,皆是出自我瞬间闪光。 虽然计谋老套,但老套的计谋往往最管用。 你死之后,自是骂名难除,而梅花仙子亦将遭受世人白眼。 那时我柔情安慰,细心照顾,还怕得不到梅花仙子一颗真心吗?” 听得此言,李鱼已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双眼瞪视,勃然大怒:“痴心妄想!我师父不会被你蒙骗!” 怀剑公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呵,我感受到了极端的愤怒。微不足道的你,配上这极端的愤怒,已值得怀剑公子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