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上官雁前往十万大山寻找火玄珠,行踪甚是隐秘。中途遭遇森罗狱截杀,上官雁也只以为是一次意外。 但结合眼前危局,上官雁已可断言,摘星楼必然出了叛徒,才会有森罗狱这第二次的截杀。 上官雁偏爱陈记绿豆糕,而陈记糕点铺偏僻无名,上官雁只与掌门师姐及摘星楼中几位尊者提及过。 但那几位尊者皆是摘星楼肱骨老臣,非只位高权重,更是德高望重。上官雁实在不敢相信她们中会有人勾结森罗狱,出卖摘星楼。 森罗狱自“森罗狱主”而下,依次是冥王、阎君、罗刹、孟婆、判官。其下更有双煞、无常、夜叉等不入流角色。 森罗狱各级若有折损,择优递补,而不改变称号。譬如邪海双煞死后,位置便由冥红与冥墨代替,依然称为双煞。只不过,他们要与邪海双煞划清界限,私下里总爱自称“冥幽双煞”。 眼下森罗狱方面,冥王而外,之前截杀上官雁的阎君、罗刹、孟婆三大高手俱都在场,足见森罗狱对此次行动的重视。 是以上官雁单刀直入,特意点明“摘星楼存在内奸”,希望借此惊诧森罗狱,寻觅一丝扭转乾坤的战机。 哪知道森罗狱众人虽然脸现诧异,精神却未有丝毫松懈,一个个门户谨严,不露破绽,显然吸取了上次失败的教训,再不敢大意失荆州。 阎君目现凶光,将噬魂刀横在身前,狞声道:“你已是瓮中之鳖,也不怕你知道,是那星沉尊者通风报……” “住嘴!”冥王怒斥一声,阻住阎君话语,手指更弹出一缕黑气,宣示雷霆之怒:“就凭你不知轻重,我便可以当场废了你阎君之位!” 阎君料不到冥王竟会朝自己下手,霎时右肩被切开一个大口子,血流如注。那一柄噬魂刀也因吃痛而把握不住,“咣当”一声,跌落在地。 阎君却不敢有丝毫怨言,也不顾上官雁黄雀在后,忙不迭向冥王下跪求饶,将一颗大脑袋磕得地面砰砰响:“冥王息怒,我知道错了,再饶我这一回……” 未向敌人动手,先拿自家开刀,森罗狱这一出闹剧自是引得众人侧目,场中甚至肆无忌惮响起了几声讥笑。 但上官雁并未因此意外而主动出击,相反她心潮起伏,思虑万端,一时陷入迷惘:“竟是星沉尊者!她清净自守,心性悠然,怎可能是见利忘义之徒?难道说,森罗狱弄了一出反间计,想让摘星楼自断臂膀?但那阎君向来口无遮拦,又因胜券在握,真有可能漏出机密,不然冥王何以在群邪之前当场翻脸……” 上官雁一霎失神,灭魂殿的尹伤已抓住时机,左手祭出一枚“九天十地搜魂镖”,右手发出一枚“夺神绝命针”,疾如流星,双管齐下,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与此同时,一名黑衣剑者化身一道旋风,瞬影一移,身形已至上官雁背后,将一柄绿芒阴森的短剑鬼魅般递出。 这两人的偷袭可谓电光火石,迅快绝伦,然而他们的杀招都如泥牛入海,茫无消息。 因为,上官雁的身边有一个李鱼。 李鱼运转神思诀,心念动处,正是一心两用,一股真力以柔克刚,“华年倏川驶,雅量浩海纳”,直面威力强大的绝命针与搜魂镖,令其铩羽而归;一股真气以雄胜雌,“天昏地黑蛟龙移,雷惊电激雄雌随”,其势如天罚雷殛,后发先至,好似虚空里放出紫电惊蛟,霎时将黑衣剑者撕成碎片。 上官雁与李鱼心有灵犀,不必李鱼招呼而早已挪闪身形,翩翩白衣未沾半点碎片,恰似惊鸿照影,清霜见月,于生死危局间愈显风姿。 “死到临头,兀自逞强当护花使者呢。”一声尖利讥诮响起,却是与李鱼有着断臂之仇的绮罗香小丫环紫鹃。 紫鹃望着李鱼,两只眼睛好似毒蛇般发出惨绿色光芒,但那两颗眼珠却是炙热而赤红,于仇恨而外更有一种激动,此生前所未有的战栗与雀跃。 紫鹃深吸了一口气,借此压制内心的躁动,然后冷语嘲弄道:“只是可怜了那丑丫头。你毁容之时,饥不择食,连丑丫头也不放过。丑丫头一片痴心,怎想得到你负心薄幸,一恢复容貌,便始乱终弃,将她弃如敝履呢?” 紫鹃身后,乃是十六名美貌女子,岁在妙龄,身着华服。 这些绮罗香女子的衣服在颜色与款式上各有不同,但与紫鹃身上红衣一般,皆缝有一朵醒目的牡丹花印记。 听到紫鹃说李鱼曾与一名丑丫头有过恋情,诸女均现出了诧异之情,不敢置信。不少人心中更是不肯相信,只将含情双目不住逡巡着李鱼的眼睛、眉毛、耳朵、鼻子和嘴唇,痴想道:“这样英俊迷人的男子,还真舍不得向他动手哩……” 紫鹃乱泼脏水,李鱼固然是冷漠以对,上官雁亦是波澜不惊,不屑与群邪分辩。 他们一为公义,一为情谊,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