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青这天下班刚到小区,一个小孩就哭着冲她跑过来。
“陆老师!陆老师!你快去救救招娣姐姐吧,她快被她爸爸妈妈打死了!”
她看着他头后留的“揪揪”认出来是早上那群小孩里的一个。
这时候一般家里比较宠爱的小男孩,家里人会在他后脑勺的位置留一缕长发,名叫“揪揪”,意思是,能揪住这孩子的命,不被坏东西拉走,祈求长命百岁。
“不着急,慢慢说,你说的招娣姐姐是谁?她爸爸妈妈为什么打她?”
她将孩子抱起来,和小家伙视线平齐,从包里拿出手帕给小家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又揉揉他的脸。
小家伙一耸一耸地慢慢缓过来。
“招娣姐姐就是早上你给她钱的那个,招娣姐姐给我们买了棒棒糖吃,顾家的两个哥哥没有分到,他们就去招娣姐姐家里告状,非说是招娣姐姐偷了家里的钱。”
“你叫什么?”
“安安。”
“安安真棒,这么小就能说得这么清楚,那安安现在能带我去招娣姐姐家吗?”
她跟着他指的方向走。
靠近以后,她发现不必指了。
早上那个乖乖答应她给弟弟妹妹们买糖的小姑娘正跪在家门口,一男一女手里拿着竹条死命地打。
竹条打在肉上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那孩子被打得脱力扑倒在地,那男人瞪着眼:“给我跪好!”
说着又狠狠踹上一脚。
“不许哭!你可糟瘟的赔钱货!还敢偷钱!赔钱货!”
陆砚青下意识将安安的眼睛捂住。
连她看到这种场景都感到胆寒。
旁边的邻居们看着,却没有人伸手帮忙。
“住手!”
她将安安放下,冲上前攥住还想继续抽的男人往边上一推:“你干什么!”
伸手抱起来地上的小姑娘,看着已经快十岁的小姑娘抱在怀里还没有五岁的安安重。
小姑娘看到她,惊恐地喊起来:“陆老师,你快跑!你快跑呀!”
男人站稳后,叉着腰指着她骂:“他大爷的!陆砚青!你当你是谁?我打我自己女儿,关你什么事!”
“我看到了,就关我事,这孩子早上的钱是我给的,是我让她给其他孩子买糖,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就找我,那么想打人怎么不上战场给国家做贡献!”
大概是那车西瓜起了作用,这回不仅围观的邻居帮着她说和,还有人凑到她跟前劝。
“小陆,你不要沾这些事情,他们家是附近有名的赖皮户,到时候缠上你了。”
“你是不知道他们家的情况,老张他连着生了五个女儿,没有儿子,这才急得这样,其实是个老实人。”
陆砚青冷哼一声:“他生孩子?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能生孩子了!老实人?我没见过准备当街打死亲生女儿的畜生还能叫老实人的。”
这话可点了火了,老张一下炸起来!
“我打死你个臭娘们!不知道你半夜腿张开给多少人睡换来的钱!”
陆砚青站在原地没动,抱着小姑娘一矮身,一脚踹在男人的膝盖上,对方扑在地上。
边上想要帮忙的小孩妈妈也被她伸手一扣砸在男人身上。
陆砚青一脚踩在两个人身上:“大家伙谁有劳?帮忙去小卖铺打个电话报警。”
说着还哄怀里的孩子:“宝贝,从阿姨的右边口袋里掏五毛钱给打电话的人。”
招娣愣了一会,才点点头,小手先是在她自己的身上蹭了好半天,才敢伸到陆砚青的口袋里。
众人看着明明她好像轻轻踩着,地上的两个人却怎么也翻不起来,一时间面面相觑。
还是等在一边的安安高高举着小手:“陆老师我去!我会打电话!爸爸妈妈教过我!”
“好,那就给安安,拜托安安了。”
看着陆砚青像交代成年人一样和一个五岁的孩子说话,围观的邻居们不自觉给安安让出一条道。
居委会的王大爷在警察赶过来之后,也赶了过来。
一看陆砚青就一手拍在额头上:“哎哟,小陆哎,你怎么又给我惹事啊!”
“王大爷,张家人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我就不相信你们不知道他们家里打孩子。”
王大爷皱着眉头:“这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家家户户哪有不打孩子的,小陆呀,你快歇歇吧。”
“王大爷,别人我不管,这孩子因为我才挨了打,我现在要带她去医院。”
王大爷皱起眉头:“小陆啊,你呀你,让我怎么说你!”
“王大爷,你别说了,这孩子的医疗费我出。”
听见这个,张家夫妻两个激动起来:“你把钱给我们,我们自己带着孩子去看!”
“不必了,警察同志,这两个人就拜托你们了,这孩子我先带去医院体检,检查单我稍后带去派出所。”
一听她安排妥当,连这时候少有人知的验伤检查单都知道,警察同志留了陆砚青的家庭地址和工作单位,放她离开。
陆砚青单手抱着小姑娘,路过小安安俯下身,伸手摸摸安安的头。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