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脱下身上的防护服时,全身已经被汗湿透,头发湿漉漉的黏在头皮、脸上。 手指上的皮肤、也被汗水浸泡得发白、起了褶皱,近乎大汗淋漓。 墨弘山见了,连忙拿了个扇子过来,轻轻给其扇风: “师父,你辛苦了!快歇会儿!” 说完,还看向另外几个御医吩咐: “过来给你们师祖按肩!上吃的!” 一群年轻的大夫跑到楚惊帼跟前,按肩的按肩,捶背的捶背,捏腿的捏腿。 还有人呈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食物。 楚惊帼却拧眉看向墨弘山: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师父?” “我单方面决定的啊!” 墨弘山一脸崇拜地凝视他。 今天一整天,在看他熟练严谨给人注射卡介苗时; 在看她一刻不停不曾休息时; 在看她滴水未进、滴米未沾时; 他就已经单方面的决定! 他要拜林国为师!无论如何、也要拜他为师! 他笑着说:“师父,哪怕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会一直给你打下手,直到你收我为徒为止!” 楚惊帼…… 她拿起一个馒头,随意啃了两口。 站起身,屏退一堆按摩的人,迈步往马匹走。 边走边对他们道:“你们回去休息,准备明天的安排即可。” “师父,那你呢……”墨弘山连忙跟上问。 楚惊帼没理他,翻身上马,策马朝着德医堂而去。 虽然对十个人培训了好几天,但她还必须去查房、检查所有病人是否有所疏漏。 黑夜里,他单薄的身躯、硬是显得硬朗高大。 墨弘山看着、感动地都要哭了。 师父累了这么久,至今未曾休息过,啃了个馒头就这么走了…… 如此担当、如此奉献! 不行、他也要跟着师父、帮着师父打下手! 偏偏他不会骑马…… 下人抬着轿子,即便是小跑,速度也十分慢。 而楚惊帼策马驾驶了很久后,才感到十分的冷。 全身出了汗,凌晨的风呼呼呼的吹着,如同刀子刮过身躯,冷意浸骨。 她不得不放慢速度,缓解寒意。 可也就是这一刻,她看到了远处的一个高楼。 那是帝京修建的摘星楼,足有九层楼高。 而且修建在高台子上、层高极高,约有四十米,如同高高宫阙,是东夏国目前最高的建筑。 在那高楼之上、隐约可见一抹身影笔直而立。 他立在长天冷月之下,身形约一米九。 肩披黑色的斗篷,斗篷随风飘飞,衬得他威严华贵。 如同一个上神、在俯瞰他的众生。 高高在上、贵不可攀、遥不可及。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侧头看过来。 借着清冷的月光,楚惊帼视力惊人,看到了男人的脸。 那是一张矜贵绝伦的面容,深邃硬挺,容色高冷漠然。 如同雕刻的冰雕,没有丝毫人类的情绪。 眉宇间、竟是执掌苍生、俯瞰众生的漠然、威严。 楚惊帼拧了拧眉。 是当今天子、东夏国的皇帝,帝赢。 大晚上的,皇上怎么会在这儿? 帝赢看了她一眼后,忽然抬起手。 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解开自己的斗篷。 然后…… 大手恩赐地一挥。 斗篷便从九楼的高阙上、铺天盖地的朝着楚惊帼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