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帼看着她的脸，高高在上的楚云凰已经比以前削瘦了许多。

若说以前的楚云凰是高高在上的凤凰，现在就只能是山崖边的小柳条。

风一吹都能将她吹风，甚至是轻轻一捏就能死。

楚云凰又道：“经过九死一生，我已经明白了太多道理。

不是我的、即便再怎么夺取也夺不来。

曾经我家世优秀，双目还明，我也无法得到他的喜欢，现在只是一个瞎子，更不可能。”

“可是惊帼，你知道吗……你知道爱一个人到底有多痛苦？”

楚云凰说到这，声音里染上浓浓的悲戚：

“我在乱葬岗里活过来，我想寻个简单之地了却残生。

可我无意得知你走了，离开了东夏国，还和北太子一起。

我担心他，我在想他到底会有多痛苦，爱而不得的痛苦我比谁都懂。

明明他毁了我的双眼，并赐我毒酒，我应该恨他入骨，可我恨不起啊……

我只担心他，只想留在他身边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

喜欢一个人，就是哪怕在他身边、呼吸他所呼吸过的气息，也觉得好开心、好满足……”

楚云凰想到这些天总算离帝赢近一些，脸上腾起小女生的娇羞、满足。

可又担心楚惊帼误会，她转而说：

“但我靠近他的时间并不长，在你来之前，我都被帝赢关在地下室的。

他不爱我，准确的说，是不喜欢我，一丝一毫也没有。

愿意让我留下，不过只是早就想好要利用我气你而已。

小公主说得没错，他还喜欢你，并没有放下。

我的存在只是他的一颗棋子，所以希望你能允许我留下，哪怕只是让我做个添茶倒水的丫鬟……

我的存在，真的不会影响到你们分毫的感情……”

楚云凰了解楚惊帼的性格，杀伐果断，容不得任何沙子。

她拉住楚惊帼的手求道：

“现在我家人全死了，你算是我唯一的亲人。

让我留下吧，在他和你彻底和好之前。

若我走了，他和你发起脾气，他身边没有人能为他做什么……

我可以保证，等你们真正和好之日，我一定离开，绝不多留半刻……”

柔弱的声音里带着发自肺腑的恳求。

楚惊帼目光落在她脸上，问：

“至于吗？爱一个人，真要爱得如此卑微？”

哪怕被伤得遍体鳞伤，丢了命，瞎了双眼，还不醒悟？

“惊帼，你不懂……你不曾了解过我……”

楚云凰凄美地笑。

她从小就是为了帝赢而活。

楚镇国等人把她当做皇后培养，一切喜好以帝赢的喜好为标准。

她从小的梦想也是嫁给帝赢，每天都想着陪在帝赢身边。

帝赢就像是她人生中的生命支柱，没有了帝赢，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

在这古代的女子，其实也只是想嫁个喜欢的人，相夫教子一生。

她以前看似高高在上，实则也只是比普通女子培养得好一些而已。Πb.γ

培养得再好，也只是等着有朝一日嫁人……

楚云凰又道：

“况且惊帼你什么都好，就是不懂感情……

只要爱了，就应该为自己喜欢的人去做想做的事。

这不是卑微，而是爱。

就如帝赢为了你屡次受伤、身患残疾，你能说他卑微吗？

他不是卑微，只是足够爱你。

而你呢？你从没有因为爱他、而为他去做过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