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青听到窸窣的声音，转过身时，就见周林身上的衣裳尽数落下。

上面穿着红肚兜，下面是一条白色亵裤。

那是楚惊帼来这个时候后发明的女式平角内裤，如同安全裤般紧身、服帖。

而她露出的那又长又直的双腿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眼，上面还有许多血珠。

就连小腹处也有清晰可见的针痕。

宋长青身躯顿时僵住，眉宇间腾起从未有过的戾气。

周灵立在那里，眼中已积满泪水：

“北帝待我很好，师父待我也很好。

可北玄国以武为尊，会有谁会认可我这个一无是处的皇后？”

“从我到北玄国后，那些婢女就用尽法子教训我，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不配坐在那个位置。”

“师父，你可能觉得我很蠢，觉得我应该告诉北帝。

可即便说了，那又如何？”

周灵眼中满是凄凉，眼泪控制不住地滚落：

“于北帝而言，我又为他平添负担、困扰，他百忙之中还要解决我的事。

于那些婢女而言，我不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解救自己，是凭借男人、凭借自己狐媚的手段勾引男人。

于我自己而言，我更是那中看不中用的莬丝花，只能攀附他人、依附别人而活……”

她哭着摇头：“我不想这样了……真的不想……

在龙国是赢帝和惊帼姐姐的负担，来到北玄国，还是只是一个负担……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我只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改变这样的处境、现状……”

明明身体单薄的宛若一阵风就能刮走，可她却又倔然立着。

宋长青眸色柔和下来：“可仅凭你的能力，何时能改变？

在没能力之前、就一直这么受人欺负？”

“不会是一直的，师父，我这些天一直在想办法……”

周灵说这，将自己的衣服全数从地上捡起来，套在自己身上。

又拿出一个册子走到宋长青跟前，道：

“北玄国的众女子虽然武功高强，包括男人也是。

但我发现她们大多偏于强硬，招式太过钢炼，这种情况下可以以柔克刚。

若是能制出这些武器，即便是再懦弱的女子，也足以自保。”

说话间，她打开自己随身藏着的册子，带给宋长青看。

宋长青低眸，就见上面是绘制的各种暗器。

想法之精妙、奇特，即便是他看了，眸色也微微一亮。

周灵直视他道：“师父，我不想任何人帮我，我一定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挣脱这样的处境，让她们心服口服。

并且，我愿意承受这些痛苦，因为这会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不能贪图享乐、沉迷安乐。

正因为这些伤害，以及她们的手法、角度，才能激发我一次又一次的灵感。”

否则北玄忍的照顾、盛明月的宠爱，会让她觉得就这么生活着也挺好。

周灵看着宋长青道：“许多武器不也是百炼才能成刚？

所以灵儿恳请师父、就当做从不知晓这事、不再插手好不好？

灵儿只想自己挣脱、自己强大。”

宋长青看着清澈如山中清泉的眼睛，脑海里又闪过无数画面。

曾经、他也多想，可上天从未给过他机会。

许久后，他收起册子塞回她手中。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必须答应师父一件事。

日后每次受伤、务必告诉于我。

麻沸药只能止疼，并不能让伤口快速愈合。”

话落，他转身去货架之间，寻找相关药膏。

周灵眉心一皱，宋长青这是……要给她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