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风的跳反,可以说是既在沈逸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沈逸早就怀疑有内鬼,当初在松州城中和邱建的“偶遇”,本就让沈逸怀疑。
时间太巧了,头天与陆仁和碰面,第二天就在附近位置被邱建逮个正着,再加上曾目睹陆仁和去纵横商会,当时沈逸一度还曾以为陆仁和是那个内鬼。
但后来陆仁和又牵扯到了苏鹏程,再后来,他死了,内鬼的猜测也烟消云散。
陆仁和不是,那么内鬼另有其人。
当初知道沈逸在松州的就只有陆仁和与吴风,既然不是陆仁和,剩下的可能性就很好判断了。
吴风听到沈逸的骂声眉头一皱,正色说道:“沈大人,此行你虽然是主官,但一路上你弃公务于不顾,大肆吃喝玩乐,陆大人几番规劝你偏是不听,这些难道你能反驳吗?”
沈逸看着吴风,说道:“吃喝玩乐,你也没少蹭吧?”
吴风一愕,强自道:“你是上官,你非要拉着我去,难道我敢说不吗?以往我委曲求全,今日三位大人在此,我说什么也要揭露你的丑恶嘴脸,为陆大人讨一个公道!”
“讨一个公道?”沈逸嗤笑
一声,紧接着眼神变冷,寒声道:“陆仁和待你如徒弟,一心教你上进,你却如此回报,放心,这个公道,我会让你还的。”
“砰”
刘璟升一拍惊堂木,打断两人对话,沉声喝道:“沈逸,人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
汤绪说的是辩驳,到刘璟升这就成了狡辩。
沈逸手负身后,淡淡道:“无耻之徒,我对他无话可说。”
张严一阵大喜,说道:“他认罪了!”
公堂外,旁听的赵明月皱了皱眉。
“我对吴风这种杂碎没话说,何时说我认罪了?”沈逸冷笑看他,说道:“此案这么多疑点,你说定罪就定罪,降到郎中,还是高看了你。”
“放肆!”刘璟升喝道:“沈逸,公堂之上,你说如此多题外话,是想混淆视听?还是给自己拖延时间?”
沈逸瞥了刘璟升一眼,“我就是在拖延时间,你可真聪明。”
“你...”
“好了,人证都齐了,那么就从头说起吧。”沈逸摆了摆手,说道:“蔡番鹤,你说是我杀了陆仁和,是因为看见我站在他尸体面前,是也不是?”
蔡番鹤道:“这是必然的因果关系,
你重复多遍,有何意义?”
“那好,”沈逸转身道:“我要说的是,当日陆仁和的尸体从天而降,根本不是我所杀,在我见到他之前,他便已经死了,尸体就是那夜蔡番鹤请我与家眷赴宴时,便放在了小楼之中!”
蔡番鹤一愣,心中有些惊惧,更断定此子绝不能留,一定要尽快定他的罪。
“从天而降?哈哈,沈逸,你这话未免太过可笑,尸体从天而降,陆大人难道会飞不成?”张严一个劲地取笑沈逸。
蔡番鹤紧接着道:“正是,本官那日欲搜查凶手,替你洗清嫌疑,只是你一步不让,自己也说院内没有他人,陆大人一介文人,如何会飞?”
“我从没说过他会飞,”沈逸看着蔡番鹤,淡淡道:“他从天而降,是因为尸体被就被放在小楼高处,到了时间,自然跌落。”
刘璟升双眉一挑,哼了一声正要说话,汤绪抢先一步问道:“自然跌落?他既已死,如何自然跌落?”
“这就要问蔡大人了,”沈逸拱了拱手,说道:“汤大人,我想请一名人证。”
沈逸还有人证?
众人都愣了,汤绪抬手道:“准,你要请谁作
证?”
沈逸看向蔡番鹤,说道:“郡守府管事,何国安!”
郡守府管事?!
刘璟升愣了愣,看向蔡番鹤,而蔡番鹤没功夫回头,更没功夫看刘璟升,他心头难免疑虑,沈逸难道收买了何国安?
不可能,何国安是他的心腹,断然不可能被沈逸收买。
没多久,郡守府管事何国安被官差找来,沈逸问道:“何国安,你那天带人拿着一堆木材,说梅雨将至,要给小楼修缮补漏,是也不是?”
何国安顿了顿,点头道:“是,不过确实梅雨将至,这些合乎...”
“不用解释,是就够了,”沈逸再问道:“我再问你,那天之后,你可让人来补了?”
何国安道:“时间仓促,还未来得及。”
“什么时间仓促,你们根本就没想过修缮补漏,只是要将木材运进我的院子而已!”沈逸沉声道:“陆仁和落下时,正落在这堆木材之上,而事发之前,你们也正是用木材将陆仁和的尸体固定在高处!”
“笑话!”张严大声道:“一块木板,如何固定住尸体?”
“笑话?”沈逸冷哼一声,说道:“当夜,你们将木板横至楼上,一
端小楼,放上陆仁和的尸体,另一端压上重物,以此达成平衡。”
“第二天,木板与陆仁和的尸体一同落下,掉落在那堆木材之上,看上去,就毫无问题。”
闻言,蔡番鹤内心大震,半晌没有说话,良久才道:“简直可笑,你在小楼之上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