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国民表情一滞,涨红了脸,强自道:“我听人说的!不行吗!你休想胡乱给我定罪!”
“行,当然行。”沈逸笑了笑,走到张王氏的尸身旁,似在她手上看了看,拿起她的手碰了碰,紧接着亮出右手,说道:“可是张王氏这指甲里的东西,你怎么解释?”
站远了的人根本看不清沈逸手里的是什么,唯有最近的叶双凡和卢国民能看见,那是细小的丝线。
沈逸一步一步逼近卢国民,高声道:“你闯进张王氏家中将她奸污,过程中张王氏拼命反抗,指甲划破了你的衣物,明面看不见,指甲里却有残留!”
卢杰闻言大急,怎的漏了这出!
师爷也是一愣一愣的,他没瞧见指甲缝里有什么东西啊!
沈逸在卢国民面前蹲下,与他的衣物一做对比,“看这纹理质地,与你身上这件,可一模一样啊。”
卢国民脸色涨红,看着沈逸捏在手指间的丝线,又看看身上衣物。
沈逸站起身,陡然一声大喝:“铁证如山,你还如何解释!来人,拖下去斩了!”
斩...?斩了?!
众人惊呆之际,卢国民脸色涨红到极点,突然大喝:“不可能
的!玩她那晚我穿的根本不是这件衣服!她不可能抓到...”
“哦....玩她那晚!”沈逸脸上笑容灿烂。
顿了顿,堂外百姓的喧哗声更盛!
卢杰身子一软,瘫倒在太师椅上。
卢国民身体忽然一颤,自己也反应过来,声音戛然而止。
“畜生,畜生,你还我隽娘!”被押着的向文突然发狂,哭骂着冲向卢国民,但最终被人拦下,跌坐在地,看着张王氏的尸身痛哭。
沈逸将手上的丝线吹飞,笑说道:“骗你的,这丝线,是我刚刚才从你衣领上取下来的。”
卢国民一愣,低头看自己的衣领,果然有所破损,他顿时大怒:“狗官!你害我!”
“早说了我也不是讲规矩的人,”沈逸拍了拍手,说道:“不过说到狗官嘛...”
“来人!将卢杰与师爷拿下!”
无人行动,毕竟是本地作威久了的县令大老爷。
叶双凡一个箭步,上前就拍飞了卢杰的乌纱帽,刀架在他脖子上,骂道:“哈哈,狗官,本侍卫在此,你还想逃!”
其实卢杰瘫倒在椅子上根本没逃,只是叶双凡戏多。
倒是那师爷看见大刀吓得腿软,哭道:“
大人,这都是那卢国民所为,不关我们的事啊!”
“我前脚说梁子有问题,他后脚就去了院子探查,你说没问题?”沈逸好笑道:“至于你,你不会以为我忘了,你还有封准备好的遗书没拿出来吧?”
师爷一滞,再没了说辞,心中只有一个声音。
瘟神,果然是瘟神!
沈逸再度亮出令牌,朝着官差喝道:“本官乃天子钦点监察使!尔等抗命不遵形同抗旨!可要想明白了!”
此言一出,那些犹豫不决的官差终于站了队,拥上前去将几人拿下了。
“老师高明,学生受教了。”良平安这时候走上前来,拱手说道。
沈逸摆了摆手,说道:“小意思,假以时日,你也可以。”
说罢沈逸吩咐道:“此事你写一封折子,随这些人送回京城。”
说完了,却见良平安面色尴尬,沈逸不解问道:“有什么问题?”
良平安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回老师的话,学生,学生不会用毛笔...”
沈逸一愕,倒忘了这茬。
良平安吃百家饭长大,学到的都是在学堂偷听,或者自己捣鼓的,食都不果腹,哪有钱买笔墨纸砚,连当初投的行卷,
都是用炭笔写的。
一旁的叶双凡听了,满脸的跃跃欲试,沈逸瞥了他一眼,无奈道:“那你写吧。”
“好嘞!”叶双凡答应一声,收了宝刀写折子去了。
沈逸如果知道当初叶双凡请旨来京畿巡查的折子让周帝看了半天才看懂,大概绝不会下让叶双凡写折子的决定。
不论如何事情告了一段落,沈逸让那两名御史和计吏监督着抄了卢县令的家,自个在县衙的大屋歇了下来。
卢县令贪没贪尚且不知道,屋子里倒是摆满了书,一件装饰品都没有,看上去清如水明如镜。
不过这都是表象,再清明,他也是包庇人犯,丢不丢人头两说,罢职是少不了。
满屋子的书籍让良平安看花了眼,逮着一本就可劲看,翻页又极快,像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般。
沈逸看的好笑,抄家抄到这的时候挥手斥退了来人,就让良平安在这看个够。
抄家完了点清了数目,沈逸便让官差押着几人上路回京城候审,自个在平寿县停留下来,顺便对其它官员进行考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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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押往京城的路上,卢杰悔不该当初,可谁能想到,这监察
使在这时候莫名其妙地跑到了平寿县来?
本来私炮案之后卢杰以为巡查之行该告一段落了,谁知道这么快就来了?
澜沧郡地广人稀,城与城之间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