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老子贴墙蹲着别动,救护营的人呢?都死绝了?还不赶紧给老子把伤员抬下去?”
鲜血总是能引动人体内的躁动因子,而就算再和蔼可亲的人,在他的内心深处也一定有隐藏的暴躁,沈逸就是这样,在这当口平时风轻云淡的他爆起了粗口。
所谓尽人事,即是对于这场战争只要是能准备的沈逸都准备了,城中大夫和凡是懂些包扎之术的丫鬟婆子全被沈逸下令征用了,统一编成一个救护营,这时候便派上用场了。
“传令官,命汇总伤亡人数。”沈逸伏在城墙内的箭孔侧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辽军的动静,然后扭头下达了命令。
几名传令官也即是沈逸的亲信编成的队伍,其实只有三人,叶双凡、马杰、良平安。
接到命令后,叶双凡和马杰反应快些,猫着腰,矮下身子,贴着寨墙边沿,窜了出去,同样第一次经这阵仗的良平安则顿了一会才行动,动作也要慢上一些。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战损的情况汇总到了沈逸的手上。
好不容易拉起来的近千人的队伍,眨个眼的工夫,就伤了十多人,死了二十余人。
沈逸面色难看,这还没和辽军直接肉搏呢,就丧失
了几十人的战斗力,这箭术练过与没练过,差别还是太大。
苏慕烟不知何时上了城墙,挑飞两只射来的利箭,一眼找到了沈逸,顿时便冲过来护他。
沈逸见到她之后一愣,因为辽人的呼喝声和城墙上杂乱的哀嚎声太响,即便近在咫尺,也只能用喊的方式说话才能听清。
沈逸大喊道:“你来干什么!回去!”
苏慕烟坚定地摇头,大喊道:“公子在哪,我就在哪!”
“妈的!”沈逸骂了一句,心中又暖又气。
这时候,箭雨忽然更加猛烈了,伴随着“叮叮”的声音,辽人的钩索抛上了城墙。
开始登城了!
这是沈逸心里第一个声音。
身边的叶双凡二话不说,拿起宝刀就往钩索上砍。
“唰”的一声,刀过索断,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哀嚎和坠地的闷响。
其他人见之也纷纷效仿,可突尔哈虽然愣,但战法却不胡来,两千人的骑兵队,一部分利用钩索登城,其它绝大部分还是留在后方用箭矢掩护,许多人刚站起来挥刀,就被箭矢射中,哀嚎倒地。
只片刻的功夫,又是数十人的伤亡,更有甚者,已经躲在城墙下瑟瑟发抖,别说站立,连望一眼都不敢。
“哈哈
,勇士们,中原人吓破了胆,都冲快点!”
一个辽军的骑兵,得意地骑在马上,仰天大笑。
突然,一支雕翎羽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那名辽军的骑兵大张的嘴巴里钻了进去,狠狠地扎透了咽喉。
那骑兵根本就来不及惨叫,已经一头栽倒进了血泊之中。
叶双凡捏着手里的弓箭蹲了下来,骂骂咧咧地说道:“笑,笑,笑你娘个腿!有种上来跟小爷单挑!”
诚然叶双凡这一生放荡不羁爱青楼,可从小功夫没少练,在叶南的督促下,想不行,都不行!
虽然有限,但这穿云一箭还是长了守军的气势,有胆子大的,也挽弓还击,辽军的攻城节奏稍作断档。
突尔哈十分气恼,这是他的第一次攻城战,原本他的设想是一炷香之内登城,将这些没用的大周人杀个片甲不留,可现在三四炷香的功夫都过去了,还没有一个草原的勇士登上城墙。
“快点!都快点!打成这样,你们还算是草原的勇士吗!就连羊都比你们快!”突尔哈挥舞着弯刀破口大骂,催促着辽军登城。
渐渐的,沈逸发现箭雨的势头小了,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性,一是辽军的箭矢射空了,二是,辽
人快登上城墙了!
极快的一探头,沈逸果然看见嘴里咬着刀柄的辽军已经靠上了城墙头,其中一个就在他附近!
毫不犹豫,沈逸拔刀就砍,生死关头容不得任何其它情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那草原人反应也极快,原本抓着钩索的双手腾出一只拿起刀来硬接沈逸这一刀,“当”的一声,弯刀与长刀相撞!
辽军心里一惊,暗道这中原人好大的力气!
而沈逸肉眼可见手里的刀崩开一个小豁口,而那草原人的弯刀寸缕未损!
沈逸本身是没有兵器的,现在手上的长刀还是从平寿的兵器库里头拿的,只一相接就崩出了豁口!
妈的,周扒皮老喊缺军费缺军费,钱老子给你弄来了,你他们就打这种废铜烂铁唬弄人!
心间怒骂一句,沈逸挥刀又砍。
那草原人终究是身在半空,调整姿势没那么快,仓皇之下来不及再接,被沈逸一刀劈掉了半边脑袋,坠下城去发出一声闷响。
沈逸好歹也勤练了两年功夫,还都是跟着高手练的,比起旁人好了太多,他这边得胜,其它地方可就难了!
都是些维持治安的官兵狱卒,更差的是平常都不怎么使兵器的闲役乡军,其它地方的
辽人一登上墙,立刻就出现大杀四方的场景。
“哈哈!没用的中原人,来啊!”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