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杨博然对朝廷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当初崇平腐坏成那副模样,一直持续了多年,而朝廷也真就从未管过,亦或是有心,又无力使。
最终还是沈逸来了,短暂的韬光养晦之后,便是快刀斩乱麻,一下除掉了光西宁本地,就有十多名官员。
之后又放权给杨博然,凡是杨博然报一个名字,不管那官员是哪城的人,亦或是什么等级的官员,都是照抓不误。
沈逸从不多加过问,这是一种绝对的信任。
杨博然不知道的是,背地里真实的原因是沈逸懒得管,他当时正忙着搞军器和西域的布局。
当然对杨博然来说,多年来怀才不遇,数十年后得遇伯乐,这才是他的感受。
沈逸得民心么?
自然是得的,那封万民书沈逸未曾交给朝廷,现在还在郡守府摆着,杨博然亦是敬佩不已。
而从军事素质上来说。
大周太祖皇帝也是小人物起家,中原、西域、北辽杀了一大圈,方才立国。
如今沈逸自北辽杀出,已经在谋划西域,要说像,也确实是有那么一点。
杨博然忽然沉默下去,两人看似在谈论沈逸,实际上是良平安在试探他的态度。
此刻沈逸已经回到大军,且在军中声望无两,这就是站队的时候了。
良平安表现的比师父还急,杨博然也并不惊讶。
沈逸相对来说更内敛一些,犹如一柄轻易不露锋芒的宝剑,而良平安,却是冷光四射的寒刀。
这师徒两也着实互补。
沉默片刻,杨博然眯起双眼,一群人以一个目标奋斗,总比各怀心思的要好。
“还是先将眼前事做好吧。”
说罢,杨博然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良平安嘿嘿一笑,怡然自得。
章鹏飞不解问道:“他又没说什么,你这般高兴?”
“章校尉不懂了,”良平安笑道:“老师常教我,与人说话别听他说了什么,要去想他有什么是没说的。”
“所以呢?”章鹏飞听地更加不解了,心到这师徒两还真是一模一样,说话都那么天马行空。
良平安负起双手,笑道:“所以,他并不是拒绝,他的意思是,如果老师真有了西域这个本钱,他也未必不能跟着闯一闯。”
章鹏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摊手:“说到底,他还是没答应啊!”
“不,他已经答应了,因为,老师绝不会输,”良平安望天而笑:“老
师才是有君子之风的真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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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乌孙国休整了一天,次日,沈逸再次带上从北辽杀了一圈出来的大军,从背面城门离开了乌孙。
草原战马、辽人弯刀,再加上风吹日晒的皮肤,以及凭记忆复刻的一张辽人部族的图腾,除了五官长相有些许差别外,这一万多号人看上去就是辽军。
路上章鹏飞嘿嘿笑道:“沈大人,你这还真是不刺激的事不干啊。”
没想到刚从狼窝出来,又要进虎口,不过刀口舔血的日子过久了,众人都已经习惯。
“不是我想要刺激,确实是没时间。”沈逸微微一笑:“西域必须尽快平定,且不说北辽的战局,我夫人,我的孩子可还等着我尽快回去。”
不知不觉,离开崇平都已经有五个多月了,离开的时候玉钗刚探出脉来不久,算起来,按照十月怀胎的说法,玉钗还有两三个月就该临盆了,沈逸不想错过第一次为人父的时间。
“记住了,你是老大,我是被抓来的汉人俘虏充当翻译。”等到能看到龟兹城邦轮廓的时候,沈逸又提醒了一遍。
“明白,放心吧。”章鹏飞拍着胸脯保证。
马杰拿着
绳子上来,嘿嘿憨笑道:“少爷,得罪了。”
沈逸点了点头,伸出双手交给马杰,让他把自己双手给绑了。
不仅如此,沈逸还还下了马,弄散了长发,跟着马杰走,整个一副可怜奴隶的模样。
为求逼真,沈老师以身入戏——什么叫国际巨星啊?
龟兹国是个西域大国,光是城邦围墙的高度和宽度,就比乌孙要强上不少。
这会的龟兹国内更是热闹,聚集了七位西域国主。
至于他们在这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们的兵在这。
这几位都是被辽人逼着把全部家当都掏出来的西域国主,虽然面子过去了,可他们并不想出死力。
于是乎联军的各个国主都跟着来了,这就让本就军事素质不高的西域兵更加的混乱。
虽然先前有十六万兵马,但一到战场上常常出现多位甚至十多位国主各自指挥的情况。
被逼联合起来的军阵混乱不堪,毫无配合可言,反倒是谁都打着小心,一旦情况不对根本不管所谓的袍泽,直接争先恐后般地开溜。
辽王本就是让他们做炮灰,也根本没派人管,这也是为什么良平安明明人数劣势大,还能反推数座城邦的原因之一
。
这时候,诸位国主都在龟兹皇宫内议事。
车迟国主道:“我车迟的斥候探来消息,大周军似乎有动羌国的意思,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