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辽人略微想了想,禀报道:“大约有十个人,不过那中原人用兵一向谨慎小心,估计其后应该还有一批暗哨。”
辽王把手一招,一名心腹牙兵立即递来一只大皮囊,皮囊里是辽王最爱喝的马奶烈酒。
“咕咕咕……”辽王一口气饮下半皮囊马奶酒,将皮囊扔回到牙兵的手上,抬手抹了把唇角的酒渍,轻声笑道:“沈逸奸狡似狐,何止是一向用兵谨慎?”
“王上,不如由我带人突袭过去,把那些中原人都给……”先前说话的辽人抬起手臂,狰狞着脸恶狠狠的做了个下劈的手势。
“呵呵,不要轻举妄动。”
辽王摆了摆手,起身含笑道:“此地距离中原人大营,不过一百五十余里而已,如若你能够把周军的哨探全都杀个干净,倒也罢了。”
“只要是逃出去一个,咱们辛辛苦苦的跑来此地。岂不是白忙活一趟?”辽王饮下马奶酒后,双目炯炯有神,整个人精神异常抖擞。
“王上,您的意思是?”那辽人作战异常勇猛,脑子却一根筋,不太灵光。
“中原人有句老话说得好,狡兔三窟,沈逸这种比狐狸还狡猾的家伙,怎么可能不留
下后手呢?”
辽王忽然吐掉嘴里的草根,沉声喝道:“传令下去,战马套上嚼头,人嘴塞上布,谁敢发出半点声息,本王要他全族上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战马套上嚼头也就罢了,人嘴也塞上布,辽王这是把手下的勇士当畜生一般对待。
不过如此虽然没人性,也是最保险最稳妥的方法。
而那辽人竟像习惯了一般,径直去传了命令,之后又重新回到辽王的身旁,小声问道:“王上,那沈逸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中原人而已……”
没等辽人把话说完,辽王反手就是一巴掌,冷冷的斥道:“你自己想想,你跟耶律仁,哪个聪明?耶律仁又是怎么死的?”
那辽人挨了一巴掌,却大气不敢出,捂着脸没说话。
实际上,北辽的耶律部这几年风头很劲,耶律仁也是出了名的人物。
辽王长吁了一口气,语带兴奋的说道:“真好啊,终于要开始了....”
站在辽王身边的辽人分明感受到了辽王仿佛即将捕捉到猎物般的绝妙情绪,他虽然一时间无法彻底理解,却隐隐有种感觉,那叫沈逸的中原人就是这个被看重的猎物。
在过往的时
间岁月之中,凡是和辽王为敌的家伙,无一例外全都败于他的马前,死在他的金刀之下。
这一次,辽人依旧无比自信。
此次辽王离开大军亲自领兵偷偷南下,正如沈逸所料,他只带了五万骑。
不过,这五万骑,绝不是北辽的普通部族军,而是整个北辽最精锐的纳兰军,辽王手下的绝对精锐!
纳兰部大军的总人数,至今也没超过七万,辽王已经带来了超过一半,可想而知,他对于沈逸的重视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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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山坡上,一行数人呈扇形互相掩护着,缓缓向前探索,翻过山坡之后,最终聚集在了背风的一处山洞里头。
无须为首之人下令,最外围的两人已经衔着竹哨,分在两个方向防风,其他人则在显眼的地方刻下记号。
“队正,咱们出来已经一百三十余里地了吧?”一群人围在一块,一名年轻的面孔凑到长官的身边小声问道:“咱们已经走出来很远了,是不是该回了?”
那队正摸出腰间的水囊饮了一口,轻声道:“方圆百里之内如此安静,绝对不寻常,咱们继续再先前探探。”
“怎么,怕了?”队正将水
囊塞回到鞍后,扭头似笑非笑的望着年轻人。
年轻人摸了摸脑袋,咧嘴轻声笑道:“又不是没干过狼崽子,怕个啥?”
队正哑然一笑,沈逸尤重情报,斥候营中全是军中的佼佼者,选入斥候营之前出生入死过不知道多少回,手上沾满了敌军的鲜血,绝无贪生怕死之辈。
“以我的经验,咱们现在走的这条道,八成有问题。”队正眯起两眼,小声说道:“沿途过来只见进来的百姓,却没有看见一人出来,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年轻人听了队正的分析,回头想了一会,不禁整个人立时兴奋了起来:“您的意思是说……”
队正扫视了帐篷内众人一眼,淡淡的道:“辽人很可能就在前边。”
山洞中,包括年轻人在内,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在队正的脸上。
队正抿嘴一笑,淡淡的道:“大家也都是斥候营的老人了,该干什么也早有规矩,若前头真有辽人,到时候哪怕是我的脑袋正要被辽人砍下来,也不许回头来救。”
年轻人张了张嘴,想反驳些什么,可是最终他只是颓然低下了头。
在沈逸的悉心培养之下,斥候营的精锐哨探们
个个都被训练成精英中的精英。
能够当上哨探的人,不仅要身手超群,更需要头脑清醒,知道审时度势因地制宜的作出最正确的判断。
按照沈逸一直灌输的观念,哨探最重要的职责不是和敌人拼命,而是摸清楚详细的敌情,并以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