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干的。”唐莲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陈玉珍,“她为了确保我赢,找人阴的你。”
时芯挑眉:“是吗?”
不像啊,如果真是陈玉珍找的人,怎么会去撺赌局呢?这钱是非赚不可吗?
“我想跟你比个输赢。”唐莲看着时芯,有气无力地说,“因为我不相信有人会仅凭个人努力,就能达到轻易无法触及的高度。”
这也是她反抗的核心原因。
什么正义、什么不妥协、什么只靠自己努力的检察官。
这些被强加在身上的理想,哪里是她想要的。
唐家的资源触手可得,她是被评为优秀级别,又有主母女儿身份加持的唐家人,能够依靠资源走更远,凭何要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若真有这种理想,拿到实权再大肆改革不更好吗?
她不是喜欢把假大空放嘴边的人,她很现实。
“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唐莲瘫坐着垂头,“违抗主母的下场,最轻就是被逐出唐家,或许我会好一点吧,毕竟她还顾及面子,但资源是永远不会再给我了,不仅不给,可能还会…收走…”
她越说越丧,盯着一块地方出神。
时芯从没见过这样的唐莲,内心很复杂…
但扪心自问,她真的感同身受,为唐莲惋惜、悲伤、不值吗?
她深深拧眉,强装一副凝重神色,紧抿着唇,摸着下巴深思熟虑,好像在想一件让人苦恼又棘手的手,但从抽动的嘴唇不难看出,她在忍笑,还忍的很辛苦。
几息之后她再也忍不住,畅快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唐莲从无望沮丧的情绪中回神,震惊地看着她,脸上慢慢浮出红晕,羞耻而愠怒。
“唐会长,对于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有一点我不同意。”
休息室摆满短沙发,时芯笑够了,随手坐在最近的一张上,翘起二郎腿,一手支在身后,以略高的姿态俯视坐在地上的人。
“你的确被打压的很惨,唐家如此庞大的族群所产利益你分不到一杯羹,要仅凭自个儿实力立足的确困难。”
“但!”
“这并不代表真的没人能做到,起码我,不虚你。”
话落,四十七年道行的白发姬身躯不断涨大,小小的休息室根本容纳不下她,白发红瞳,比之二十六道行被在人前召出来时,加重了几分身上缝补的黑线,像一条条束缚她的缎带,唯有结结实实的绑着,才能压制她汹涌澎湃的力量。
手臂一阵阴冷,唐莲向后瞧去,竟撞上一只慈眉善目的菩萨,菩萨手里的净瓶动了动,身形一转,便转过来一只欲要吞掉她脑袋的铜色巨口。
她连忙翻身后退,拉开与这诡异坐莲菩萨的距离。
“这是什么?”她求证的看向时芯,“阴神?”
“不,是阴灵,玉河村的时候,公孙伏不是告诉你了吗?有这种东西存在。”时芯跟她解释,又补充说,“阴神我有别的。”
不止这两个庞然大物,还有别的?
唐莲惊讶地瞪着她。
这算什么?
挑衅?宣战?嘲讽?
“你早就接触游戏了吧!多久?一年、两年?”
唐家资源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庞大,被评为天才级的族员基本只要一年左右,就能人手两个阴神。
道行如何暂且不谈,那是个人培育结果,但这等成绩是通过背靠唐家得来的,普通人要想如此,怎么着也得翻个几倍吧?
“二十八天。”
唐莲怔住:“多少?”
“二十八天。”时芯摊开手,“不止这些,阴兽、宝物、武器,所有能提升力量的东西,我都有!”
唐莲呼吸一滞,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反抗陈玉珍是因为她自命不凡,在知道唐家做为三大家,对游戏资源能有多垄断后,她就认定没有背景支撑无法就到达想要的高度。
太难了不是吗?
她要挑战时芯,因为时芯背景甚至不算普通,而是稀烂!
这样的人赢下网球也就罢了,为什么,处处都能压她一头?
唐莲先是感到苦涩,眼眶湿润,而后又笑起来,比面对陈玉珍时笑得更绝望、更凄厉。
“我、我真是个笑话!”
要么就一条道走到黑,按照主母的吩咐听话的活下去,吃族内资源,掠夺他人成就,破坏他人生存环境,不顾一切的变强。
要么一开始就我行我素,不管什么劳什子的游戏,去将理想定为检察官,去扫除一切不平,只图自己活个痛快。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既要又要,一边想着变强,一边为了对得起心中底线,非要比完这场赛。
到最后,不仅自取其辱,还失去了所有,连个心理慰藉都没留下!
“哈哈!我完了!我完了!”唐莲倒在地上流泪,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她妥协的心,在此刻被反复践踏被持续凌辱。
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大而不自知、妄图能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达成目标,过于理想、如雏鸟般天真的自己!
“这点小事,值得这么大反应吗?”时芯在她面前蹲下,笑了笑,“或许我是在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