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土的温度比人类世界要高,她一边忍受着炙烤,一边警惕将她包围的怪物,好在这次行动没有被限制,但手臂上的环蛇已被剥离,隐约还能听见他在身后客厅的呼唤。
抬头,匾额上是文选殿试四字,两边空间还在拉远,屋内不断有怪物涌入,加上她一共十位,正好是文选晋级人员。
她倒吸一口凉气,就听主位长得最丑的怪物宣布,殿试开始。
相由心生,说话的这位一定是二馆主。
“本次考题十分简单,谁能说出最有利于高坪未来的发展方向,谁就赢!”
“小生有话说!”身旁一怪物额扁头塌,红绿面中有一抹粉白,似是胎记,触须漂黑,体型宽长,声音浑厚如大鼓,“小生以为应当投靠九天玄女,请求九天玄女的庇佑,黑山煤窑新领主远水解不了近渴,其实力也不如九天玄女。”
“何出此言!”
时芯很快进入状态,看这人的华贵服饰就知道他是二馆主长子,立刻展开反击:“你又没见过黑山煤窑新领主,怎么能知道他不如九天玄女呢?新领主既然敢承诺庇佑高坪,自然是实力了得。”
“真能打过九天玄女又怎样?能打过,还能保证城中荒民都活下去吗?”长子斥责她,“你当真冷酷!不管他人死活,看来黑山煤窑新领主嘴上说着不占领,背地里早就盘算好借九天玄女之手,对高坪来个大清洗吧!”
“此言差矣!”
时芯道:“全荒土都知道高坪是最稳定的经商之城,由墨、梁、陆三家稳固经济,倘若新领主有洗涮此地的意思,岂不是要将这些生意所产道行悉数消灭?要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油嘴滑舌!”长子厉声道,“现如今任你如何狡辩,都无法改变九天玄女要降下灾疫的事实,要知道昨天枉死的辛兄就是因为冒犯玄女,才被玄女处以疮斑惩戒…辛兄死的凄惨啊!!你也想让大家都跟辛兄有同样死法吗?”
这个狗东西,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贼喊捉贼!
时芯冷笑:“你也知道辛兄是死于玄女手下,那你肯定也知道辛兄诚心侍奉监斩官吧?玄女跟监斩官大人同属西王母座下,玄女谁都不杀偏偏只杀辛兄!说明了什么?这样一个无情无义、背主弃义的领主,我看,不要也罢!”
“你?竟敢口出狂言,对九天玄女不敬!”
长子高大魁梧的怪物身躯一发怒,大堂都要抖三抖。
面对来自异世的逼迫,时芯毫无惧色,朗声喝道:“你如此为九天玄女说话,真让人匪夷所思,你到底是在为高坪的未来谋划,还是在为你早就选好的主子卖命?”
这番话恰好拿捏住长子的把柄,让他无话可说,只能死死瞪着铜铃大的眼睛,胸膛愤怒的颤动,发出闷如撞钟的声音,波纹震荡着空气,让时芯感到窒息,牙齿都要被震松了。
“好!既如此,那便选边站队吧!”长子大喝一声,“同意我的提议,愿意跟我一起归顺九天玄女的,站到我身边来!”
二馆主第一个挪步,而后屋内十几名怪物,或着素衣,或穿华服,还有穿乞丐服的,一看就是准备弃城而逃的,全都站到了长子身边。
只剩龙湖镖局二镖主、梁老板和老馆主没动。
看来这场殿试就是个辩论赛,所有人都有资格投出胜者票,但最关键、起决定性作用的还在三家代表身上。
二镖主不如陆镖主,他不是当家的,还是要看梁老板和老馆主的。
梁老板本身不想放弃高坪,谁当领主他无所谓,重要的是他还能否是金玉粮油的梁老板,可听乐一圈下来,不论是新领主还是九天玄女都没有承诺什么,双方辩手也都是在强调安全。
啧,不是他身为商人想听的,所以怎样都行。
最后的决定权自然而然交给了老馆主。
老馆主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支起老态龙钟的身躯,看一眼时芯,就要往长子那边走去。
“且慢!”
时芯赶在长子宣布输赢前,再次拿出了那枚矿石戒指。
那枚内壁刻着永川二字,边角被水流日夜冲刷后严重磨损,回归荒土后放大到三根手指大小的戒指,此刻正静静躺在手心,冰凉的触感像块大理石,高举的沉重恰如它经历的挫折。
“倘若我以墨家长子身份,强行要求高坪侍奉黑山煤窑新领主,又当如何?”
二馆主大惊失色,长子更是惊恐地看着她。
“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是我!”时芯高声道,“当年你父子二人害得我惨死捞尸河!没想到我还有能回来的一天吧?”
“父亲!”
她转身来到老馆主身前,炽热的荒土灼烧着脚底,没走两步就烫伤了皮。
“父亲!此二人一直狼狈为奸,不仅害我,还要霸占墨家财产!坏事做尽!我念在与他们亲人一场,一直不敢相信是他二人伤了我,于是改头换面,偷偷调查,谁知不仅让我查出当年真的是他们!还让我发现九天玄女也是他们带来高坪的!”
“他们早就勾结外来领主,想要置高坪于险境之中!”
“我为拆穿他们的真面目才不得已伪装至今,这些年来没能对您尽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