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懂了吗？”川重君看着巫妲，笑容莫测，“在原有的鬼画之上，万锦凡用尽全身鲜血，画的最后一幅画——就是她的本体。”

“现在，它就在废弃画廊中。我会告诉你地址，你去找到那幅画，毁了它，万锦凡便灰飞烟灭了。”

巫妲听完这个长长的故事，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

首先她感受到的是愤怒，愤怒于万女士的残忍，愤怒于万家枉顾法律。

若是当时万家报案了，事情由调查局接手。

那么，哪里还会有后面那么多事情？

这直接就可以从根源掐断！

再然后，是一种恍然大悟。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费劲千辛万苦，却始终得不到半点万女士身前的消息。

万女士的画廊没几个人知晓，知晓的大抵都被下了封口令。

最后，是一种释然与兴奋。

她终于找到了万女士的本体！

巫妲迫不及待地想将消息传给魏睿明与牧雨石，好等他们来了就立刻出发，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不过，她到底还顾忌着面前的川重君。

“很感谢您愿意告诉我这些，其实我还有别的几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您？”她态度甚至带了几分恭敬。

她到现在，多多少少是相信川重君确实对她抱有善意。

那么，一个实力高深，又态度友善的强者，她没有理由不尊敬。

“不必拘谨，”川重君笑吟吟道，“你问吧。”

“第一个问题，那幅鬼画，也就是万女士的本体，它会移动吗？”巫妲问道。

“画像当然不会自己移动，就像万锦凡只能在画像之中穿梭，却不能自己带着画像游走一样。”

巫妲刚要松一口气，就见川重君说——

“但是，如果有谁带着鬼画移动，那就另当别论了。”

巫妲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勉强咽下，点点头：“谢谢，我明白了，我们会尽快行动的。”

原先的鬼画确实没办法移动，但现在，万女士带走了张露露，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第二个问题，鬼画是从哪里来的？”

鬼画，是这一场灾难的根源。

“你很喜欢刨根问底。”川重君垂下眼帘。

巫妲本以为他不打算回答了，却见他将身子往后一靠，落在了柔软的椅背上。

面上带着沉思与追忆，不似之前那样满是事不关己的轻松：“鬼画啊……”

他缓缓开口：“在几百年前，有一位大人物，他被人所杀，怀着恨意与滔天怨气而亡……”

“他化作了厉鬼，成为肆虐一方的鬼王。”

“而他强大的鬼气感染了身边的物品，让他们也有了基本的灵智。”

“后来啊，他被封印了，他身边的器具也被一一销毁，但总有一些漏网之鱼流散在外面，鬼画，就是其中之一。”

川重君的碎发盖住了眼睛，他垂在头，靠在椅背上，让整个躯体沉入阴影。

失去了笑容之后，巫妲敏锐地在空气中，察觉到了一丝丝阴气。

雾失在桌子底下抓住了她的手。

巫妲扭头，看见他粉红色的薄唇抿得紧紧的，眉尖蹙起，身体紧绷。

巫妲没有挣脱自己的手，反而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

其实在川重君说完的那一瞬间，巫妲想到了一个相似经历的厉鬼。

那句“你说的是祝千秋吗？”卡在了喉咙里，不敢说出口。

“别紧张。”巫妲没什么底气道。

周身的阴气骤然消失，对面传来一身熟悉的笑声。

川重君坐起，露出一个笑容：“瞧我真是失礼，一想到他，就又这样了。”

巫妲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把自己的疑问咽了回去。

她实在是不敢问那句话。

毕竟，万一川重君和祝千秋是友方的话，他们就直接完了。

在场一人一妖二鬼，三个都与祝千秋有仇。万一川重君站祝千秋那一边，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那……我们先告辞了？”巫妲小心开口。

“好，那我便不送你们了。”川重君坐在位置上没动。

巫妲拉着雾失起身，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打开门。

直到外面的光亮透进来，传来悠扬的音乐，她心才落下半个。

雾失挡在她身后，轻轻推了推她。

巫妲正要走出去，却突然又顿住了脚步。

她转而把雾失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