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慵懒坏笑的模样,顶着漫天的月色,活像一只成精的小狐狸。
一样的邪恶蛊惑!
君洄深吸一口气,收回抵在少年腰间的膝盖,大手攥住她的下巴,字字阴狠:“管好自己的嘴,别逼我弄死你!明白吗?”
“殿下怎么又生气了?”林灿低声轻哄:“别生气,我不说了还不行。”
君洄冷笑,扔开她,理了理有些歪掉的束袖,“别用你拈花惹草的那套手段来招惹我,当心哪天死在自己这张嘴上!”
“好呀。”林灿甩了甩发疼的手腕,有些得意的看着那道转身离开的冰冷背影,勾着唇坏坏的笑了......北夏世子,还真是纯情的可爱。
一直站在远处的成然见状,也跟着自家主子离开。
因此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刚消失,原本一脸邪惑的少年顿时单膝跪趴在地上。
她一手扶着地一手撑着腰,面色隐忍,显然刚才的一切只是伪装。
林灿咬牙,这男人真是太狠了。
为了试探,专挑她受伤的地方撞,力道不轻不重,平时那样顶着最多就是有些不舒服,但对于此刻的她,简直就是酷刑。
不过还好,她忍住了。
世子府,君洄坐在书案后的椅子里,凌厉的双眸锁着面前整齐摆放的几根银针。
玲珑赌坊的林灿......
清风馆的林灿......
这么巧?
他追鬼医到了那里,林灿也刚好在那里寻欢。
君洄捏起一根银针放在眼前打量,是与不是,找机会试探一下自然就知道了。
次日一早,沈琦就来禀报。
林灿似乎和家里闹掰了,最近都住在长安街的一处小院。
君洄当即带着沈琦去了长安街。
没想到,他们到了却看到小院大门紧闭,敲了半天门出来个邻居说林灿回府了。
是的,一大早小武就等在小院门口传话,说是少夫人回来了。
自从那日和母亲关系破冰后,第二天柳如黛就回了静云庵,林灿已经许久未见过她。
想到母亲会突然回来的原因,林灿有些烦躁,但还是跟着小武回了护国公府。
一回府,林灿就看到等在中厅的柳如黛,她似乎又瘦了一点,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娘。”
听到林灿的声音,柳如黛看过来,脸色变了又变:“你去哪了?”
“......”
“你爷爷病了你知道吗?”
病了?
林灿看向旁边的小武,见他目光躲闪的避开,便知道母亲说的是真的。
“大夫说他情况不是太好,去景福苑看看吧。”
景福苑,林灿一进门,满屋子的药味让她瞬间皱眉。
走到床边,林子阔正在给林啸喂药,而原本精神奕奕的老头子竟然脸色青白,双眼紧闭躺在床上。
“爷爷怎么了?”
林子阔喂药的手一顿,捏着汤勺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停了会儿头也没回继续手上的动作,“府医说是怒火攻心所致,那日公子和将军吵完直接离家出走,第二日又听到您辞学的消息,将军一气之下就晕了过去。”
果然,是因为她。
看着一次次被喂进嘴里的药顺着嘴角流出大半,林灿第一次感觉到后悔。
“这药吃了没用,你躲开让我来。”
林子阔抬手抓住林灿的胳膊,声音沉沉:“老将军已经这样了,你还想做什么?”
林灿顿了顿,第一时间没有说话。
心知自己之前太浑蛋,沉寂了片刻,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和:“不论如何我始终是爷爷的亲孙子,我不会害他。”
亲孙子.....呵。
林子阔抓着林灿的手收紧,忍下了心底的不平,尽管不愿但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用力甩开她的胳膊,起身让开。
柳如黛和小武这时也进了房间,就看到林灿正坐在床边给老将军诊脉,模样很是认真。
柳如黛作为母亲未见过女儿这样的一面,一时有些愣怔。
小武也是,一副傻眼的模样,完全想不通公子什么时候会看病了?
他都怀疑他能不能摸到脉。
虽说自上次醒来,公子就时不时的变得有些怪异,但医术可不是一蹴而就的花把式,没点真本事她怎么敢对老将军下手。
就在小武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那边林灿已经检查完了。
她起身一言不发,似乎没看到几人,径直走过去将房间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一股清凉的风吹了进来,房内原本浓郁的中药味散了大半,沉闷的空气也变得舒畅。
“知道爷爷为什么迟迟不醒吗?”林灿转身看林子阔:“门窗紧闭导致房内空气不流通,房间里的氧气浓度降低,爷爷本就肝气郁结心律失常,长期缺氧让他呼吸不畅大脑缺血,就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你那些药就不用喂了。”
林子阔身体一震,府医可不是这样说的。
府医明确交代,老将军不能招风,若是寒气入体更好不了。
林子阔下意识就觉得林灿在瞎说,什么氧气什么缺血,他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