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听过昨天从忻州传回来的消息,在此之前对两人的身份一直抱有怀疑,家主也交代让他见到人好好试探一下。
管家在温家几十年,也是见过不少人物的,世家子弟身上的那种气质一般人根本无从模仿。
没想到,虽然还没看到那位大公子,但眼前的少年郎谈吐举止已是不凡。
管家笑道:“家主知晓两位公子今日或许会来,已经在府中备好酒菜,早早就等着两位过府一续。”
听到管家的话,林灿似乎拿不准主意,扭头看向车内,“哥哥,是温家主派来的人,咱们要去吗?”
管家也侧首看向里面,只能看到半张温润的脸。
里面的人很快回答,“既是温家主的邀请,你我身为晚辈怎能拒绝。”
林灿点点头,“那就有劳管家先生了。”
车帘放下,听风和成然驾着车跟着温家的马车缓缓往前走。
林灿低声道:“想不到你也挺会演戏的嘛,就是声音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疏离和冷漠,能再温和点就好了。”
君洄侧眸,“离我远点,坐好。”
林灿笑意一顿,低头看了看两人紧紧贴着的膝盖,故意撞了撞才懒懒移开,“咱们现在可是兄弟,碰一下怎么了。”
“弟弟忘了行坐有度,为兄自然得提醒。”
他的视线从两人撞过的膝盖上抬起,看过来,“这可是你说的,做戏得做全套。”
林灿被他的话堵得一时无语,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行啊,那接下来哥哥可得照顾好我,毕竟出门在外这是你身为长兄的职责。”
两人暗自较劲着,没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
“公子,到了。”
很快管家的声音也传了进来,“两位公子,可以下车了。”
车帘微动,率先掀开帘子走出来的依然是林灿。
听风摆好车凳,林灿提着袍角下车。
紧接着,另一边的成然掀起车帘,车里又走出一人。
管家静静看着,只见出来的男子比先下车的少年明显长几岁,眉宇间少了几分少年气,不仅沉稳内敛,神色温润淡漠带着些许疏离感。
再加上两人有五六分相似的容貌,管家心底已经基本认定这就是柳家子弟。
“两位公子,快里面请。”
君洄颔首,“有劳。”
温家的祖籍就在集林,温老爷有重信守孝,因此哪怕温家的家底越来越丰厚,也从没想过要搬离这个小城镇,到别的大城生活。
林灿和君洄跟着管家一路进去,从哪怕一个小小的角落都精心打扫布置了别致的盆景来看,这温家定是懂得生活的一家人。
世代茶商,还没见到人,林灿就能想想和茶一辈子打交道的人,性格想必是温润儒雅的。
两人被带进一间精致淡雅的茶室,很快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
来人五十多岁,蓄了短短的一圈胡子,看着慈眉善目,人还没过来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两位世侄,真是没想到你们回来。”
到了这,林灿自然不能再往前冒。
出门在外,长兄如父,暗戳戳的给旁边的君洄投了个看你的眼神,一脸乖巧的站在他身后半步笑而不语。
君洄反应很快,毕竟是北夏皇族的人,这些繁文缛节细论起来任你哪个世家都比不过皇家。
扮起矜贵得体的世家公子,自是游刃有余,“温世伯。”
“见过温世伯。”林灿乖巧跟着见礼。
温庆泽笑道:“我和你们爷爷一起喝过几次茶,听下人说你们是呈字辈的,不知你们父亲是?”
就知道温家这关不容易过,还好来的路上林灿已经简单的和君洄几人串好词了。
君洄不卑不亢,淡淡道:“家父柳如鸿,行三。”
“什么?!你们父亲是......”
不怪温庆泽震惊,因为柳如鸿可是柳老太傅正儿八经的亲儿子。
若眼前的人没有说谎,那么他们就是柳家嫡亲的孙子,这和一般的旁支子弟可完全不同。
温庆泽欣喜道:“虽然我和你们父亲并未见过,但如鸿先生的名号这些年可是如雷贯耳啊。”
他邀请林灿和君洄入座,随后绕道茶台后亲自开始沏茶。
“柳老太傅最得意的学生就是你们的父亲,我还想着有机会去滁州找他手谈几局,没想到滁州还没去倒是等来了你们。”
柳如鸿的棋下的极好,整个南炎鲜有敌手,名号传出去不少别国的棋痴都兴冲冲的慕名而来,最后却都是失意而归。
君洄淡笑,“父亲也常说,温世伯是天下难得的儒商,有机会也要好好结实一番。”
“当真?”
见兄弟两齐齐点头,温庆泽哈哈一笑,“虽素未蒙面,但能得如鸿兄如此赞赏,实乃温某之幸啊!”
“两位世侄,快尝尝我们集林独有的金丝翠。”
三人在茶室品茗交谈,越接触温庆泽心底越震惊。
柳家门风自是南炎首屈一指的清贵,早就相传门中子弟各个温文尔雅,知识渊博。
没想到,这兄弟俩谈吐优雅不凡,待人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