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之前就觉得奇怪。
自己和松本之间的矛盾,发生任何商业上的竞争,他都不意外。
但是眼下这一场乱子,向着李阳身边的朋友和关系扩大,并且蔓延到了政治层面,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可是当得知了郑宏宇的背景之后,这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按照王文玺所说,郑宏宇的亲姐夫是森工集团副总。那这个背景可就相当强大了,森工集团是个什么单位?
那是目前国家四大森林森工集团之一,94年经过部委批准成立的超大型国有控股企业,更是省内十大企业其中的一个。是一个拥有分公司四十多家,全资子公司二十多户,在职职工十几万人的庞然大物!
这样大型事业性国企的副总,级别上相当于副厅。平时在省里开会的话,跟省内非省会城市的市长基本上是平起平坐的。
而森工集团的单位性质又很特殊,即是大型国企挂着“森工集团”的牌子,同时也是国家事业单位,挂着“森工总局”的牌子。
在系统内部,往往副总还担任着总局内的职。
对于这种相对封闭且独立的系统,一个副总在人事,以及对下级单位的掌控上面,绝对是要比赵天成这个副市长对绥城市的力度要强的!
得知了郑宏宇的背景,李阳一路上没怎么说话。
直到到了饭店,和王文玺,秦喜斌二人一同进入了包厢之后,他才连连苦笑道:“王局,秦局,这一次真是连累你们了。”
“嗨。”
刚才还拿李阳寻了一通开心的王文玺,此时的心情似乎已经转好了不少。
见李阳面露歉意,他赶紧摆了摆手,“李阳啊,话别这么说。当初中止了和松本木材供应合同的人是我。一切的因,其实都已经在那个时候种下了。至于后来郑宏宇过来为松本出头,在你那里吃了亏,这都是果而已。虽然现在我这心里确实憋气,但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我不后悔。我也不怨谁,不就是调动个岗位嘛?我这也没被直接撸了职务,这级别上提了半级呢,挺好。”
知道王文玺即将赴任的那个什么工会主席是怎么回事,李阳默默的摇了摇头。
“这事儿也怪我冲动了,当初松本他们第二次过来那会,我要是不纵容职工动手。只是把他们给哄走,来个软硬不吃,估摸着这个郑宏宇也不至于下这么大力气,动用他姐夫的能量把咱们绥城林业局给一窝端了。”
“说这话没意义,哈哈......”
趁着服务员上酒的功夫,王文玺从兜里掏出了烟来,笑道:“之前我也是吃了见识少的亏,这个郑宏宇我之前就听说过他。上半年去集团开会,跟我住一个屋的的松宾林业局局长就聊了他这个资产处长的事儿。
这小子他妈的以前也是在下面林业局管林区农业的。前年的时候,这家伙拿着省里给林业局春季打井的项目款一百多万去了澳门,据说是赢了两千多万回来。过海关的时候没报税,让人给扣了。”
听到郑宏宇的这个历史,李阳掏出兜里的打火机给王文玺的烟点了,奇道:“还有这样的事儿?那后来呢?”
“当初这个事儿系统里不少的人都知道,出了事儿之后,这个郑宏宇就被停职了一段时间。也就是半年多吧,就直接被调进了集团总局还是管资产,只是管着整个集团的资产了。
当时大家伙都传,说是这小子把迎来的钱都用于活动上了,这才非但没因为挪用打井款受处分,反而捞了个肥差。我他娘的当初以为这小子就是有点好运气而已,所以当他上次来这给那个松本出头的时候,我是一点儿也没拿他当回事儿。”
说到这儿,王文玺长长的喷了一口烟气,脸上露出了几分自嘲和苦涩。
“所以.....”
李阳眉头一挑,等待着王文玺的下文。
“直到前几天,我突然被叫到省里开会。会议是集团副总郝长龙亲自主持的,在大会上郝长龙给我好一顿明里暗里的批评,我才知道这个事儿不对劲。我一个林业局的局长,跟郝长龙一个副总平时打交道的地方不多,而且之前不论是工作上还是私下里都没得罪过这个人。
我这心里纳闷儿啊,还以为是工作上有什么地方触犯到这个领导了?然后在会议结束之后,就去找总局那面的一个老大哥聊了一下。这才知道敢情这不是上级对下级工作不满意,纯属是特么的姐夫给小舅子出头呢!”
嗨、
听完了这里面的缘由,李阳也是苦笑。
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啊?
森工系统里面的人事比较复杂,裙带关系严重这一点不是什么秘密。
可就算在李阳的脑袋上开个洞,他又怎么能想到自己真就就碰上了这么一家子货色?
砸了咂嘴,李阳拧开了服务员端上来的白酒,为王文玺和仍然在郁闷,一路过来一句话都没说的秦喜斌亲自满了杯,问道:“你这工作马上调动,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