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就觉得今天的赵天成有点和平时不太一样。
从刚才见面开始,这个家伙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说,而且对自己格外的客气。
他本以为是赵天成工作上有什么烦心事,导致整体情绪不高才导致的。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这家伙明明就是知道这个事儿办的不漂亮,心里有疙瘩!
另一头,见李阳阴沉着脸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不说话,赵天成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嗯......基本上就是这么个事儿,我寻思着问问你的意见。不论结果怎么样,也好给那面一个答复。”
李阳知道赵天成尴尬的点在哪儿。
这件事情,赵天成办的着实不算漂亮。
首先就是他找错了人——这件事情明明是应该直接和刘奎峰说的,利用刘奎峰的关系和省建集团那面提,和赵天成以目前一个副市长的身份去直接跟省建说,那是两码事。
说句最现实的话;在省内,很少有人能不给刘奎峰的面子。但是在省内,赵天成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连个屁都不是。
特别是和省建集团这样的大型国企对话,可谓是毫无发言权。
李阳不想去追究赵天成是最近马上要升市长心生膨胀,觉得自己行了。还是说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对刘奎峰提出过高的要求,导致他自己在刘奎峰那面的形象受损。
就事论事,绥远建材被省建集团的领导盯上,这里面有他的责任——而且是主要责任!
其次,就是现在事情不论李阳怎么样处理,做出怎样的决定,结果都会相当的尴尬。
若是李阳答应,那么好好的一个企业就必定会引入外部势力。而且这个势力还是半官方性质的,甚至和法律政策有违背的地方,是明摆着的钱权交易。
赵天成如果促成此事,万一以后出了问题,他要担责任。
而李阳若是不答应,拒绝那个省建领导的“兴趣”,那么可以说绥远拿到省建集团订单这个事儿,就算是彻底告吹了——事没办成,人还得罪了。
就算是以后有刘奎峰发话,都不一定能够挽回。
毕竟刘奎峰这个副省长,也不能够越权直接决定人家省建集团的具体业务,只能说是站在公事公办的立场上提出撮合。
可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人家省建那面,现在把人家领导给拒绝了,有这么一个拦路石,以后和省建集团做生意的事情就是想都不要想。
默默的看着满脸尴尬的赵天成良久,李阳淡淡一笑。
不疾不徐的用筷子挑起了几根干榛蘑放进嘴里,他垂下了眼皮道:“赵市长,你觉得这个事儿我是应该答应,还是不应该答应?”
“李阳,其实我昨天晚上就收到了省建那面的回复。就是因为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很难办,所以就没急着跟你说。不瞒你说啊,昨晚上我半袖没睡,就考虑这个事儿。”
将双手按在膝盖上,赵天成摇了摇头,叹道:“其实从我个人来讲,我是不喜欢这个省建领导做派的。我的为人你应该知道,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尤其厌恶。这在我看来,就是变相的索贿。如果是我站在你的角度,我是不会同意让这样的人染指我的企业的。”
听到赵天成这么说,李阳脸上的冷意略微淡却了一些。
还行,虽然这件事情办岔劈了,但至少人还不糊涂。
这代表着以后还能跟赵天成一起玩儿。
“但是话说回来,我又觉得真要是能和省建集团牵上线,对于你们绥远,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利好条件。昨天我在和省建那个领导通电话的时候,他大致的跟我说了一下省建未来三年的项目规划。
其中涉及到的各地棚改项目,老城区改造项目,以及大型政府建筑设施,足足有二十多项。其中的大部分,工期都是非常短,规划投资比较大的项目。
靠着这些项目,你们绥远建材连同即将接收的森工建材两个厂,绝对可以吃饱喝足。虽然让出一部分的股份,但是对于你们的发展,甚至说是对于绥城这边的用工环境,都能起到一个很正面的作用。
从这个角度出发,也算是歪树结好果了。我想着你毕竟是做生意的,这种有利可图的叫交易,也应该是一个发展选项。
在电话里,那面没具体说想要多少股份。但是我听他说话的意思,应该是至少不能低于百分之十。我现在不太清楚你们绥远的股份结构,也不太清楚你们的实际资产有多少,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具体能折合多少价值,所以这才决定今天和你见面好好的谈一谈,商量商量怎么办。”
李阳沉默的功夫,赵天成便拧着眉头,将他的想法完完全全的表达了出来。
可是明显,李阳认为他所考虑的,并不是什么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开玩笑啊你妈的!
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了。
胃口比特么老子的都大!
至少不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