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久不在家的林洐龙之外,也就只有林洐白时而来去。
这小院之中环境清幽,人迹罕至却没有丝毫灰尘杂乱。
某一处光线暗淡的小屋之内,悬挂着一面色泽黯淡的披风。
那披风不知以何等材质制成,其上花纹密密麻麻,隐隐间勾勒出一道形如楼宇的不知名阵纹。
此时,这披风突然一亮。
“啊!”
林洐白猛然惊醒,一头冷汗瞬间打湿了衣衫,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神色:“元阳!武二!”
他牙齿咬的‘咔咔’响,阵阵悸动在心头不断翻滚,几乎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死亡,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痛苦而恐惧的,不会因为你有替死之物而消失。
呼~
亮起的披风随即黯淡,自房梁之上飘落,落在了林洐白的身上。
继而,缓缓褪色,片片碎裂成齑粉。
东洲诸多宗门都有着替死之术,每每有真传弟子下山,便会传授一道保命之物。
太一门的玉简,万法楼的披风,惊阳山的草帽,就是其中最为出名的几种,当然,外在同样可改,意义却是大差不差。
“我死了......”
林洐白捏着披风化作的齑粉,脸色铁青,双眼中闪烁着暴怒之色。
他不是万法楼的真传,根本没有资格得到替死之物,此披风不是他的,而是他哥哥赠予他的保命之物。
而他,则并没有如于千山一般携带在身,而是隐藏于家中这一处小院之中,以这披风遮掩自己的气息,身躯。
行走在外的他,依靠的不过是他的灵相‘影龙’而凝成的影子之身罢了!
他合之‘影龙’成灵相,力量远远不能与其他顶尖灵相相比,但保命之力,在东洲所有灵相之中,也排的进前五十!
这处宅院,知晓的只有他与他的父兄,除此之外,连他们的母亲,都不知道。
是他隐藏最深的后手。
良久良久,林洐白的身躯才不再颤抖,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一丝刻骨的仇恨自他的眸光之中闪过:“元家,元阳,元独秀,此仇不死不休!”
这是他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甚至可以说,若非是兄长将替死披风赠予了自己,此时的自己,已然死了!
呼~
但就在此时,他心头陡然一震,听到了一声平静无波澜的声音:“你叫我?”
“你?!”
林洐白悚然已经,一下起身,就要张口大呼。
却只听一声长长的嗡鸣之音在脑海之中炸响,瞳孔一缩间,隐隐看到了一只白皙的手掌不知从何而来,如影随形而至。
自上而下,重重拍击而下。
“不!!!”
林洐白目眦欲裂,终于感受到了无尽的恐惧,再不复之前淡定。
可在气流拍面之下,他连张口大喊都做不到,只能在心中发出一声狂吼,以宣泄无尽的恐怖,不甘。
可愤怒,不甘从来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林洐白目眦欲裂之间,只觉眉心一凉,一痛,继而,黑暗再临,淹没了他的心灵。
而这一次,没有了替死之物!
啪!
林家前院大厅,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老者正自会客,猛然间心头一痛。
“啊!”
那老者豁然起身,捂着心口发出一声低吼:“痛煞我也!”
一声低吼,老者猛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
在诸多人的呼喊声中,化作一道流光撕裂屋顶,一跃落在后院之中那一间清幽的小院之中。
推门而入的刹那,虎躯一震,如遭雷殛般呆住了,片刻之后,才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我,我的儿啊!”
他虎目含泪,一下扑上前去。
却只见自家儿子躺在床上,身上尽是替死披风化作的齑粉,他两手护在头前,血脉喷张,似乎要与人搏杀。
一张脸,狰狞扭曲,好似看到了世间最为恐怖的事情。
没有丝毫的伤痕,却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气息!
“我,我的儿!!”
老者虎目含泪,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畜生!无论你是谁,杀了我儿,都要死啊!!”
.......
天色蒙蒙亮,蓝水城中不少一夜未睡的百姓就打着哈欠,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而同样一宿没睡的元独秀,盘膝打磨真形之余,也暗含着焦虑等待着。
他当然知晓安奇生想去做什么,可他没法阻止,因为半年多年,刚刚满月的小弟就已经能打的自己满地乱爬了。
更别说时隔半年之后,自家小弟已然越发的深不可测了。
吱扭~
房门轻响。
身形恢复了正常的安奇生推开门,迈过齐腰高的门槛,走进了屋子。
“呼~”
元独秀松了口气,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安奇生的话:“你该走了。”
“啊?”
元独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即震惊又痛快,还有些失落:“你,你真的杀了林洐白?!”
安奇生点点头:“如果他没有三条命的话,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