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指尖轻轻摩挲茶杯边沿,小巧圆润的鼻尖轻轻动了一下,看似在嗅茶香,目光实则落在了掌柜的身后的屏风上。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药味,虽被熏香刻意覆盖过,但她也嗅出了,这药是治哮喘的。
就是不知屏风后人,意欲何为。
掌柜见她沉默,心不由提了提。
“江姑娘?”
江遥眸光一闪,敛下心神,摇头。
“无事。掌柜的病,是在冬日得的吧?”
掌柜点头。
“病是突发的,那日我被疼晕了,请了大夫,也未看出一二。这几年,我也算是走遍了整个大熙国,都未遇到一个大夫,能将我的病症说全,姑娘是第一人。
姑娘医术,定是很高,请姑娘,救救老朽。只要能治好老朽,你不管提什么要求,老朽定会拼尽为姑娘做到。”
江遥轻笑的摇摇手。
“不用。我治病,你付钱就可。我也没啥事可求的。”
她在掌柜愣住时对他勾勾手,示意他将手伸过来,把脉后,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掌柜是阳虚入肾,火旺却外显阴虚。以前的大夫,按照阴虚入邪治,越治越重,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江遥同他要了纸笔,将药方写给他,心想,也是他运气好,在这会遇到了自己,这要再晚个一个月,这病,就不是吃药能治的,要花的钱,也不是现在的数了。gōΠb.ōγg
掌柜接过药方。
第一眼注意到的药方上的字体,大气磅礴,笔走惊鸿,丝毫不像一个女子所写,心底想要交好的念头更加坚定。
再看药方,每一味要都是常见药。
掌柜久病,对药亦有点了解,这些药,似都是凉性的。再想之前大夫所开的药,完全是两个极端。
江遥看出他眸中的不明,主动开口。
“你的病虽是冬日得,外体表现也是阴虚之症,但实则,你是夏病冬发,火旺之症,得先把你体内的燥火给散了,才能接着治。这药,一日一次,睡前服用,七天一间隔,七日后我会来复诊。”
掌柜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病竟是这情况,点点头,认真收起药方,起身,真诚鞠躬。
“谢姑娘救治,请姑娘稍等。”
他起身,匆匆转到桌旁,取了两张银票递给江遥,道是诊费。
“不知这可否够付姑娘的诊费?”
江遥接过,一眼就看到银票上那大大的一百,手不自觉抖了一下,眼底笑意一盈。
“够了够了,够够的了,就是不知,掌柜能换点碎银吗?这出去,不太好花。”
掌柜明了,取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四个十两的银锭,和十两的碎银给她。
“姑娘需要铜板吗?”
江遥想到自己怀里还有三百多个铜板,摇摇头。
“这就行了,谢谢掌柜。”
掌柜连连摆手。
“该是我谢姑娘。老朽名黄有为,姑娘若不嫌弃,叫我黄叔亦可。”
江遥颠颠了银锭,开开心心的收起。
“好咧,黄叔,那我们七天后见了。”
说完,她摇摇手,转身下楼。
黄有为将人送到店门口,目光追随,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才转身上楼。
他回了账房,立在屏风前,毕恭毕敬道:“少主,需要属下派人调查吗?”
音落,屏风后一声轻笑。
“不用,先看看,她是否真的能治好你的病。”
清脆的少年音藏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