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闷闷的敲门声将江遥从睡梦中拉出。
她懵了一会,翻身坐起,扬声问“是谁”。
林阳在外,恭敬回应。
“小姐,上次您诊治病人,出了点意外,主子让属下来接您过去看看。”
江遥皱眉。
不就是一个肺结核?按药方吃药就能好的,会出什么事?
她想着,起身穿衣、洗漱,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出门。
路上,林阳告诉她,药吃了几日,病人也感觉周身轻快了不少,但不知为何,昨夜突然咳血,血还是黑的。
最初,因之前的大夫诊治时,也出现过相似的情况,病人便以为是在排淤血,忍下了,没有说。
可等到清晨太阳升起时,他开始全身发疼,从外到内,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都疼。
他受不住,却叫不出疼,也晕不过去,脑子疼的发蒙。
直到到时见,丫鬟进去查看他是否醒了,才发现异样的。
那边派人通知后,封祁先赶过去,让府医查看,却查不出原因,这才让林阳来接人。
江遥眉心褶皱深了深。
“咳血?”
林阳点头,后想起她看不见,又扬声回应。
“是的,咳的还挺严重,据府医说,是内脏出现造成的咳血。就是不知是哪个部分。”
江遥心沉了沉。
马车一路飞驰,直接进了府,到了病人的小院,才停下。
江遥下车,就看封祁在门口等着了。
封祁见她走近,对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接着一言不发的转身领她进屋。
江遥紧跟其后,还未进病人房间,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不禁又蹙了一下眉。
“他咳出的血,扔了吗?”
封祁身子僵了一下,摇头。
“还没来得及收拾,有用吗?”
江遥“嗯”了一声,点头,越过他,先一步进门。
屋内窗户紧闭,连光都暗了不少,风掠过她吹进屋,床幔轻动,隐约透着几分阴森。
江遥不由顿了一下脚步,对身后人摆摆手。
“将窗户打开,另外弄几盏灯来,光线太暗了。”
她走到床边,掀开床幔,忽而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药味,有点熟,但味道转瞬即逝,没给她思考的机会。
她动了动鼻尖,敛下心神,再低眸查看床上人。
病人的脸色比上次见过的还要白,发白的唇上点了几滴血液,颜色极大的反差,透着一丝诡异。
江遥伸手先摸了一下脖颈。
脉搏跳动很弱,但至少是在跳的。
她再向下,拉过手腕扣脉。gòйЪ.ōΓg
脉搏很虚,几乎快要扣不出。
细细查看后,她眼色发沉,也想起了那闻到的味道是什么了。
蛇腰果。
一种沼泽生藤蔓植物,性燥,生食有毒,会让人出现拉肚的症状,最后将人活活拉死。
但若炮制磨成粉的话,闻之,则会影响人的呼吸道,多日吸食,喉道会出现粘液,将呼吸道堵住,最后生生窒息而亡。
她刚才闻到的味道,就是那个。
味道很淡,说明下药的人用的剂量少,同时也控制的好。
另外……
病人体内不止有一种毒。
江遥先用银针,利用九门三十六针,疏通他的经脉,将毒逼至下半身,再配药排毒。
针起,一行便是半个时辰。
最后一针拔下,她身子发虚的晃了晃。
封祁一直在侧守着,见状急忙伸手扶住她。
“你还好吗?”
江遥借着他的力站着,闭上阵阵发黑的眼,缓了好一会,才睁眼,不经意一瞥,目光撞到封祁满是担忧的眸中。
黑亮的眼眸了,担忧几乎快要溢出。
毫不遮掩的过分强烈的情绪让江遥心绪也跟着抽紧,身子不由僵了一下,唇瓣无意识的颤了两下,忽的开口问了一句。
“你担心我?为什么?”
声音很低,在寂静的房间里,却如惊雷一般响亮。
两人皆是一愣。
封祁扶着她的手也不由紧了一下,喉头微微发干,直勾勾的与她对视,怔愣了好一会。
“我……你是为我诊治病人,受累了,我担心,不该吗?”
江遥觉得他说的也对,懵懵的应了一声“哦”,但心里总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空落落的有点不开心。
封祁也注意到,迟疑一下。
“你不高兴吗?”
江遥沉默的摇摇头,反手从他手中挣脱,朝旁边挪了一点。
封祁感觉到她忽而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