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听着屋外动静,偏头扫了一眼,见江遥的动作欲要进门,本着拉着的脸顿是又沉了一分。
“站住,不准进来。”
江遥脚步顿了顿,仰头朝里看了一眼,伸手指指。
“那个,我是个大夫,能让我看看吗?”
仵作掀布的手一顿,转过头,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她一番。
她身上的衣服虽然看这张素,但料子却是上好的苏锦。这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起的。
在仵作看来,穿这么一身的她,出现在这乡野,本身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现在又说自己的是大夫。
这不是闹?
仵作脸色黑沉如墨,好似要滴水一般。
“小姑娘,这不是你玩闹的地方,该干嘛干嘛去,不然一会验尸过程中,弄脏了你的衣服,你可别哭闹。”
江遥不在意的笑笑,微微提了裙摆,径直进了屋,走到他身侧站定,鼻子动了动。
屋内除了尸臭外,竟然还有香料的味道。
味道掺杂,复杂的更难闻了。
她用很大的耐力才忍住没有呕出来。
仵作注意到她的异样,眼皮耷拉。
“真不出去?”
江遥死死咬着唇,眸色坚决的重重点头。
仵作眸里精光一闪,“呵”的讥讽的轻笑一声。
“行,你别后悔。”
音落,他抬手“唰”的将白布掀开。
没一点冲击,死者就这么出现在江遥面前。
人死了至少三日以上,脸发白发胀,像个被吹大的白面馒头。
若是胆子小的,被这画面一冲,确实会被吓到。
但于江遥而言,这不过是正常的尸体状态。
她在现世的时,在医学院解剖课上,不知看了多少尸体,教学视频里的尸体也是各式各样的。
眼下这具,已经是情况很好的了。
就是气味冲鼻,哪怕屏住了呼吸,那味道也仿佛可以从皮肤刺入,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低眸观察。
尸体被处理过了,还换了干净的衣服,随时可以入殓的。
仵作放下白布,不动声色的观察江遥。
发现她居然一点不怕,还比自己认真地观察起了尸体。
仵作心里的不虞稍稍减了一点,但还是觉得她这是在强撑。
他见江遥不会打扰自己工作,便也就收了注意力,不再管她。
他将死者衣物褪下,一眼看到了死者从锁骨到心口的伤口。
伤口被用针线很粗糙的缝了起来,手法也很粗鲁,伤口旁出了针线穿过的痕迹外,还有很多洞眼。
看样子是缝合的人手艺不行。
他将缝合的线剪开,腹腔一下炸开。
江遥踮着脚一直看着。
腹腔打开,里面被塞的乱七八糟的肠子也一下弹了出来。
大约是有气,还发出了一阵“噗噗”的声响。臭气熏天。
仵作脸色也不由变了变。
他小心翼翼的将肠子取出,放了气后放在一边,又检查了五脏六腑。
胃里竟一点东西没有。
从里往外检查了一遍,他还发现死者的伤口是用斧子劈开的,除去那些洞眼不看,伤口平滑,可以看出凶手下手时没一点犹豫。
江遥也注意到了,而且,在看到伤口时,她突然想到了之前封祁给自己看过的验尸书。
她发现的那堆骸骨,也有如这般平滑的。
她脑子一抽,忽然觉得这起案子的凶手,与之前找到的那堆骸骨有关。
仵作动作很快,又从腐烂的地方,抽出了一些白色蠕动的虫。
江遥最看不得那东西,一下被恶心到了,毫不犹豫的转身出了小屋。gòйЪ.ōΓg
仵作被她突然的动作弄的愣了一下,低头看自己的手中的虫,不高兴的呲了一声。
“还以为是真的不怕呢。哼。”
江遥走出屋,扇扇手,散了下味。
戚婶和高康见她出来就急忙迎了上去。
戚婶抬手没好气的拍她一下。
“你这丫头,怎么什么热闹都去凑?那是什么好看的东西吗!那是尸体!你也不嫌晦气!”
江遥知她是担忧自己,勾唇笑了笑。
“我是大夫,不怕晦气的。而且,再怎么说,我是她的主治大夫,他的死不管与我有没有关系,我都有责任的。”
戚婶沉脸呵她。
“和你有什么关系?!不准胡说八道!”
江遥笑笑,没有接话,而是说:“我看过了,她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证明,她死前,没有吃过东西。”
杨顺媳妇死前,是住在村长家的,一日三餐也是由村长媳妇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