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赵源觉得自己的心肝肺都被揪在了一起,疼的他双眼发黑,差点厥过去。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走的,脑子空白一片,等到了家许久,听到有人来敲门时,他又是惊的一下蹦起来,才稍稍回了点神。
回神时,就听门外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这才打起精神,踉踉跄跄的去开门。
是对门的周靖,还有几个相熟、关系比较好的村民。
大家脸上都带着相似的神色,焦躁中带着浓浓的恐惧。
周靖也跑去村长家看过了,冲回来时阻止了剩下的人过去,把人带来找赵源,问他有去看,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赵源点点头,又摇摇头,脑子里很乱,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挣扎了半晌,最后只说了一句,让他们都回家,闭好房门,不管一会听到什么都不要出门。
大家心里害怕,但此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先听他的回了家。
等人散去,周靖还留在门口,一脸恐惧彷徨的看着他,想问什么,但喉头像被砂石堵着一般,什么都说不出。
赵源眼神暗了暗,对他轻轻摇摇头。
两人对视,久久没有动,没有说话,就听着不远处的嘶吼声。
不知过了多久,忽的听到村长疯癫的笑声传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去,就见村长拿着刀,大吼大笑的跑了出来。
他们几乎是下意识的追了上去,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村长直直的冲到了河里。
他们也犹豫过要不要去将人拉过来,但村长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刀,阻止了他们的动作,等他们反应过来,要去拉的时候,人已经沉下去了。
他们也怔愣了许久,才转身回去村长家看情况。
那时,他们也是只看了一眼,就吐了,心绪久久无法平静。
之后,赵源想了,还是如实报告给了守望台,但是到现在,半个月过去了,没有人来管。
而且,他还发现,停在河边的船只都消失了。
罪村,彻底成为了一个孤岛,没有补给,无人问津。
赵源现在算是代理村长了,是他让村民闭门闭户,让他们减少出门的时间,也是为了降低消耗,一天尽量少吃点。
虽然村长在出事前,给他们发了一次粮食,但分量并不算多,根本熬不过这个冬天。
他们要想活的更久一点,只能省着吃。
他们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官衙的人。
他们离不开这个地方,只能像现在这样耗着。
……
赵源说完,不由长叹了一口气,满脸担忧,再抬眸看封祁时,心绪更加复杂了,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开口问。
“不知王爷,为何会到此地?”
说着,他的眼神不自觉朝河边看了一眼。
与之前一般,河边空荡荡的,没有船只。
封祁拧眉。
这情况很不对劲。
“带我去守望台看看。”
赵源点点头,对周靖使眼色,让他回家去。
周靖愣愣的,顿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忙不迭飞快点头,转身步履慌乱的跑回家。
赵源看他回去了,才抬手对封祁行了礼,侧身出门,带路。
封祁搂着江遥亦步亦趋的跟着。
走了大约十分钟,到了河边。
走近,江遥才真正看明着河有多宽。
此时河面平静,就随着风漾过点点涟漪,看着很好过的样子。但若细看会发现,河面下,藏着暗涌,稍不注意,就会将人卷下,再不见踪影。
江遥想,当初村长就是被暗涌卷走,才会一下就沉了下去。
只是,照赵源的描述,村长一家,大抵应是吃了什么奇怪的药,然后才会突然暴起。
她想做尸检,但就以眼下的条件,很难检验出他们吃了什么药。
那……就需要找到那个神秘人了。
封祁带着江遥走到守望台前,略作思量,让她等会,自己上去了。
江遥看了一眼几乎比值的楼梯,也没要求跟上,乖乖在下面等着。
赵源犹豫了一下,也没跟上去,就在江遥身边立着守着。
守望台像一个瞭望台,但里面配了床和桌子,让守卫的人可以简单的休息。
封祁上去,扫了一眼,推测当时守卫离开的很匆忙,被子凌乱的散落,还掉了一些在地上。
桌上的茶杯也被打倒,桌面残留了一点茶渍。
他在屋里简单的搜查了一圈,只找到一个信号弹,再无其他。
他拿着信号弹下去,将情况告诉江遥。
江遥也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信号弹。
“河岸对面的情况,你看的到吗?”
封祁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