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夫人不愿放牛不悔离开,但牛不悔心意已决,太子柱便赠百金于他。
可以说,三万秦卒,牛不悔是当之无愧的首富!
回程路上,大军行进速度比较慢,但许多鱼心中隐隐约约有种不安,似乎有什么人在喊她速归。
——
巴蜀郡内,热浪滚滚,乡民们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秋收。
因为巴蜀郡纬度低,温度比中原地区高,故而再生稻的收割时间比中原地区的要早。
胡非子和韩非坐在一起,看墨家子们传递来的情报。
“女君同信梁城2万大军被困在汾河以南。”
胡非子眉头紧皱,商会众人被女君和自己轮番敲打,不敢有异动。
但军事不利,郡尉的小心思,几乎掩盖不住了。
果不其然,郡尉邀请胡非子入府一叙。
胡非子:“你留守郡守府,若我有个万一,你便担起大梁!”
当胡非子进入郡尉府邸时,只见屋顶飞檐翘角,走廊柱木浑圆,厅堂足够三十四人坐下,而这只不过是宴请宾客的地方。
夕阳悬挂天边,农人们还在田里劳作,厅堂却早已灯火通明。
两排高三尺的青铜灯架靠墙摆放,皆是一个奴隶造型的青铜小人跪在地上,双手托着灯盘,盘内放着动物膏油,灯蕊静静燃烧,发出了淡淡的焦味。
这些青铜灯架形状统一,犹如一列列卫兵,平添一份肃穆。
黑色的漆木案几,分列两排。
胡非子见状,挑起眉头,今日的宾客并不只自己一个?郡尉在邀请时,却并未言明,很是失礼。
“郡尉大人,还有哪位大人要参宴?”
身材高大的郡尉大大咧咧地坐在中央主位上,右腿伸直,左腿弯曲。
旁边还有两名美貌女婢为其轻轻敲腿。
郡尉皮笑肉不笑道:“我还邀请了商会的诸多成员。许多鱼不在,我这个做叔父的要为他掌掌眼,免得奴大欺主。”
郡尉的话音刚落,陆陆续续地有一群人进来行礼入座。
首先进来的是本地宗族乡党,他们有的穿着锦服,宽衣博袖外,有的穿着寻常的葛麻衣物。
宗族势力是很强大的,每逢祭祀日,他们就要共聚一堂,供奉先祖。
第二波来的是商会的各个部门代表,有世家豪强,也有小商贩。
很显然,大家都不知道今天宴会规模这般隆重,彼此相视一会,便纷纷落座。
最后来的是数名甲士,均披轻甲,腰间挂剑,以军中姿势正襟跪坐,一个个神情肃穆,没有过多的话语,显得与宴饮热闹气氛格格不入。
除却甲士,彼此都是熟人,简单寒暄一两句后,郡尉便让宴会开始。
“郡尉为何要突然宴请?”
“他贪财吝啬,向来只进不出,这次大费周章,定有所图!”
“无事,有胡非子顶在前头,我们只管闭眼吃!”
端着漆器食盒的奴仆和婢女鱼贯而入,黑色的小漆盘,红色的漆碗,里面盛满美食,被分到案几上。
古朴鲜艳的红黑色云纹酒盏,装满琥珀色的美酒。
众人再次交换眼神。
青铜器代表地位,漆器显示财力,好的漆器堪比黄金。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铁公鸡也会拔毛?”
“事有反常,必定有诈!”
郡尉浑不在意众人的心不在焉,反正在自己眼中,那都不过是一群蝼蚁,也就只有胡非子能值得自己一个眼神。
“漆器精美且贵重,想必诸位家中并不缺吧。”
对于身份地位不够的人,即便再富裕,家里也只能用漆器,郡尉这是话中有话啊。
胡非子晃晃酒杯,回到:“比不得郡尉豪富。”
郡尉直视胡非子,眼神锋利:“可我觉得,我还不够富。”
在场的人闻言,心里一咯噔,郡尉这是要索贿?
可是商会早有规程,一笔钱财批下去,要经三个部门,十个人的手,且会层层追责。
再说,女君不是给他暗股了?竟然如此贪婪?
胡非子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在女君的带领下,商会前途远大。想必郡尉日后会得偿所愿。”
郡尉不置可否地喝一杯酒,然后不怀好意道:“听闻,许多鱼被困汾河以南?”
什么?!
满堂震惊!
众人齐齐扭头看向胡非子:“郡尉所言可属实?”
“女君被围?!那我们该怎么办?”
商会制度的核心就是许多鱼,她才是凝聚商会的中枢。
没有她,商会会再次成为一盘散沙,众人前期的投资将彻底打水漂。
胡非子不见一丝惊慌,不紧不慢道:“女君握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这番情况,早就在女君的预料之中。”
众人将信将疑。
郡尉却丝毫不面子:“一个小女郎罢了,头一次上战场,岂会这么厉害?”
胡非子反唇相讥:“女君自不是普通人,她自幼师从名将廉颇,少时追随武安侯白起。别人在玩泥巴的时候,她就已经对各路名将的战术烂熟于心。凡人不可为之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