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清和章静的这番话,在府城女子中引起轩然大波。
或许有不赞同的,觉得她们两姐妹不识好歹,但更多的是这份底气让人动容。
毛雪鼓掌称赞,对纺织坊的女郎们教导道:“情爱只是人生很小的一部分。他人视你如草芥,你又何必因此自贱?反手抽回去便是!如静娘这一般,才能算得上我纺织坊的好女郎!”
刘氏在家对着刘季亦是教导道:“你日后的妻子,亦是要如清夫人和静娘这般,坚韧如磐石。这才能成为你的后盾,撑起一个家!你要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儿。”
刘季被训得郁闷不已,便来找许多鱼诉苦:“大丈夫何患无妻?一棵不行,换一棵便是。”
许多鱼……知道你会为了逃命抛妻弃子,但没想到,这么小便是这么认为了。
罢了,人有千面,都是各自的缘分和选择。
时间流逝,在忙忙碌碌中,很快就到了巴人的新年,许多鱼作为重要合作伙伴,自然是要出席的。
这一年的新年办得比往年更热闹,以前因为物资不丰,大家都穷,便只有族长和毕摩家出牲畜。
今年,家家户户都争着抢着出钱出力,这个年的盛宴从年头吃到年尾。
“阿妹,多亏了有你,我们涧西部的日子才会如此好过!”巴亚一口气拿出五坛猴儿酒,想要与许多鱼不醉不归。
雅朵把儿子塞入巴亚怀里:“阿爸,你还得照顾孙子呢!”
雅朵的儿子咧着嘴,叭叭的,似乎也馋了。
巴亚一口一个乖孙,连忙给他喂肉粥,一副有孙万事足的缺心眼模样。
雅朵倒了两碗猴儿酒,一碗给许多鱼,然后将自己的这一碗一饮而尽。
她看着在族人的恭维声中游走的孟获,眼眶不禁红了:“姑姑,我知道他做错事了。”
许多鱼专注地看着她,这个女娃由蹦蹦跳跳,天真无邪的少女,长成一个母亲,一个寨子的未来寨主,她会如何选择?她会替孟获求情吗?
如果真的求情,许多鱼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孟获是她的丈夫,是她儿子的父亲,是她整个青春最美好的爱恋。
雅朵双眼禽泪,斩钉截铁的模样,跟当初大胆向孟获求爱的少女融合在一起:“姑姑,不用顾忌我们,该如何便如何。这是做错事的人,必须付出的代价!”
许多鱼没喝这碗酒,想给雅朵一次反悔的机会。
“姑姑,干!”雅朵含着泪,又干了一碗。
许多鱼心中轻叹,然后喝了这碗酒。
“你是涧西部合格的寨主。”许多鱼摸摸雅朵的脑袋,轻声说道。
谁都默认雅朵是未来寨主,但许多鱼一日没明言发话,她这寨主之位就坐不稳。
今天,许多鱼终于松口了。
许多鱼被其他部族的人拉走庆祝,雅朵盯着跳跃的火花发呆。
一旁的巴亚心疼地看着她,劝道:“你是寨主,没了孟获,还有其他人。你看大巫那崽子怎么样?你们青梅竹马,打小的情意,他至今未娶妻。”
雅朵无奈地对着巴亚道:“阿爸,你看男人的眼光和我一样。我为何就没学到阿妈找男人的本事?”
巴亚被夸得乐上天:“这世间有几个像阿爸这样的男人?你多换几个就是,能哄你开心,那就多留段时日,多试试,总会遇到满意的。”
雅朵撇嘴:“男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
来到会场最中心的许多鱼,被一群巴人围绕着,他们围着许多鱼载歌载舞,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神女,您今年给我们带来的礼物,真是太好了!”卓木烈喜笑颜开道。
许多鱼笑眯眯地说:“以前让你们珍惜奴隶,少用血祭,怎么劝,你们都不听。为何现在不愿意用血祭了?”
卓木烈摸摸后脑勺:“以前的奴隶除了干杂活,就只会吃吃喝喝。一个奴隶都赶不上一头羊贵。”
“现在奴隶能帮我们运货,打理田产,能解放我们的双手,寨子里也不缺他们一口粮食。他们的价值远超一头猪,一头羊的价值!”
周围的巴人叽叽喳喳道:“不用血祭,就是有点担心天神发怒。”
“不过,有了神女点化的陶俑,想来天神也是满意的。”
“秦人真是手巧,这陶俑做得跟真人一模一样!一个鼻子,两只眼。”
“听闻是女君同宋家陶器专门定制的,宋家的大师傅陶实大师亲手制作!”
“等我死了,我也要让我儿子给我陪葬几个陶俑。”
“你死了,骨灰随着清风洒遍大地,上哪给你送陶俑去?”
“那就做一个我的陶俑放在家里,让我看着儿子孙子们把日子越过越好!”
费时五年,血祭终于被废除了。
许多鱼迎着皎洁的月光,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沾满了鲜血,也造福,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是对还是错,人在局中,看不明晰。
功过是非,只能由后人评说。
巴人的欢声笑语,将沉睡安静的叠叠山峦吵醒,庆祝的火光像一条条蜿蜒的火龙,将山中各处巴人聚集地点亮。
他们虔诚地感恩并祈求,明年无病无灾,五谷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