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王将军心怀不甘?亦或是蒙将军?”胡非子咂摸一遍咸阳的官吏。
同女君有利益冲突,能跟秦相蔡泽掰手腕子的只有武将集团。
许多鱼神色严峻,难道武将集团取得共识,打算先除掉自己?如果是这样,形势不妙啊。
许多鱼和胡非子两人嘀嘀咕咕,时而面色阴狠,时而窃笑,一看就知道是在冒坏水。
韩非磕磕巴巴地提议:“有没有一种可能,秦王在催您献贡品?”
“贡品?今年的贡品已经按照成例送过去了啊。”许多鱼记得很早就有礼官找自己签字来着。
许多鱼不确定地望向胡非子。
胡非子抚摸自己的长须,自从纳了年轻小妾之后,越发注重自己的形象了:“确实如此。”
韩非欲言又止,不知这二位是在装傻充愣,找借口对付武将呢,还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贡品没毛病。
许多鱼:“有话直说,扭扭捏捏,吞吞吐吐,哪有一县之长的做派?”
韩非眼一闭,心一横,问道:“女君,今年的贡品莫非还是皮毛,鸟羽之类的?”
“难道还有其他特产?人家也不缺金创药,甘蔗也没大面积种植。”许多鱼低头沉思。
韩非:“巴蜀商会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秦王若有耳闻……”
胡非子拍大腿,后悔不迭,这段时日太过舒适,懈怠了。
许多鱼不免庆幸,幸亏是太子柱当秦王,若还是以前的秦王,不得给自己穿小鞋?
“你说的有理!”许多鱼决定借着上缴税收的名义,给秦王赠送些奇珍异宝。
贡品已经入了王宫,此时再去补救,不就明摆着告诉大家,刚开始没打算给么?
没这么办事的!
但今年税收比去年高上三成,这就能先抵消一部分秦王的怒火,再送上些奇珍,表达下奇珍难得,没赶上时间,给彼此台阶下。
这件事的关键就在于什么样的奇珍,能达到效果?
许多鱼等人打算去府城市集转悠。
因许多鱼宽泛的商业政策,巴蜀之地显然受到商人们的热烈欢迎。
他们就像闻到鱼腥味的猫,一窝蜂地来巴蜀之地淘金。
“从赵国跑这么远来巴蜀,有的东西比在当地买还贵。有何用?”有新来的商人抱怨道。
显然是商队头领的男子斥责道:“这里四海来潮,虽是路远些,但物资丰富品种多,不比你东奔西跑,节省时间?”
“若你只想卖一样,自然是去当地进货合适。若你想多卖些品种,还是来巴蜀划算。”有经验丰富的商人指点迷津道。
一旁路过的许多鱼不得不佩服商人们敏锐的嗅觉,自己确实是想把巴蜀打造成一个低税收的批发市场,类似后世义务和海南的合体。
只有让财富流通起来,才能算财富,不然只是一堆废铜烂铁。
巴蜀从今年秋收开始,农业方面就进入自给自足的状态,再过个两三年,说不定就能达到“巴蜀熟,天下足”的状态,配合繁荣的商贸,天府之国的称号将实至名归。
只不过,这蜀道还是曲折艰难了些。它虽然为巴蜀的安稳提供了很大的屏障,但也限制了巴蜀的贸易发展,该如何选择?
许多鱼一边在脑海中规划未来的发展方向,一边打量市集情况。
皮毛,鸟羽,美酒,油盐酱醋茶,漆器……
有好有坏,有精美的,却入不了许多鱼的眼。
韩非:“女君,您究竟要找什么样的珍宝?”
“前所未有,开天辟地的。”
韩非……这上哪找去?
“让让,麻烦让一让!”一列人马护着一位中年男子挤过来,中年男子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黑色木箱,神色惊喜交加。
“这是宋氏陶器的人?你们作甚去?”
打头之人的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大声道:“大师陶实新制出一款器具,精美绝伦!”
“原来是陶大师的新作啊,买不起。”众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紧跟着宋氏的人去宋氏的铺面。
被裹在人群中的许多鱼等人,不得不顺着人流同去。
得到信的宋氏家主早早地便守候在门口,见到被吸引而来的人群如此之多,一张布满褶皱的脸几乎笑开花:“陶大师,辛苦你了!请打开木箱,让大家瞧一瞧吧。”
陶实小心翼翼地将木箱放在桌上,只见木箱一打开,一个高24.5的青釉刻划弦纹双系瓷壶出现在众人眼前。
许多鱼忍不住上前一步:“这是?”
瓷器!
自商周开始,就有瓷器诞生,但那是原始瓷器,跟后世普遍所指的瓷器完全不一样。
目前的瓷器是青绿中带些褐黄,胎色灰白,胎质硬度大。
但陶实制作的这个青釉瓷壶胎体较薄,釉层匀净光洁,敲之有金属声,是很成熟的青瓷手艺,分明达到了东汉的制瓷水平!
可是,怎么可能呢?瓷器制作,除了陶土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炼制火候……
原来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巴蜀的工匠水平竟然发展得般快?
韩非激动不已,这不就是女君想要的奇珍异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