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安站在一张低矮的书桌前,桌角放了一盏明亮的油灯,几张纸散落在桌面上。
他俯身拿起那几张纸,上面用毛笔写了一些内容,仿佛是些信。
君长安想看看信中的内容,手却不听使唤地径直将纸张整理好,然后从后面书架上取出了一个描绘着草木花纹的精致木盒。
木盒还不小。
怎么回事?
他想说话,张张嘴,却感觉身体根本没有动弹。
他这是,在别人的身体里?
意识到了这一点,君长安原本因为莫名其妙身处陌生的环境中而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打算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也好判断,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君长安第一视角下,那双和他自己不相上下的骨节分明的白皙大手,打开木盒的盖子后,把几张信纸拿到眼前又翻了一下,似乎很是珍视。
在打算放进木盒中时,双手又停顿了一下,重新把信纸拿过来,翻开第二张。
一股淡淡的香味从信纸上传来,拿到眼前,君长安发现,有几行被划掉的语句,句子之间的空白处,信纸上居然多了几片淡紫色的花瓣。
看手的骨节和穿着,这具身体应该也是一名男性,为何会用这么...秀气的信纸?
然而,这具身体的主人似乎同样惊讶,“他”伸出手指,忍不住去碰信纸上的花瓣,呢喃道:
“什么时候出现的?”
声音竟与君长安的声音有八分相似。
就在“他”的指尖接触到花瓣的那一刻,纸上泛起亮光,这人下意识挡住脸,手里还牢牢抓住信。
等再挪开手的时候,君长安看到,“他”手里多了张小小的淡紫色信笺,大小只有原来纸张的四分之一,说是信笺,不如说更像是书签。
这人把信笺拿到眼前,最上面居然是几句他信纸上写的话。
而且,不仅是原话,就连字体,甚至墨渍都一模一样!
君长安下意识皱眉,这是什么东西?复印?
在原话的
“此处为何如此多的墨渍?
怀玉原本写了什么?
......是什么不好的话么?”
君长安跟着身体主人看完这段话,更疑惑了,却听到这人的声音,满含惊喜和疑惑:
“这...难道是藏玦姑娘留的?
可是为何她能知晓我写下了什么,还能将这些句子原样誊抄过来?”
“他”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有再接着说什么,很沉默地把信笺和信纸小心地放到一起,然后放进了木盒里。
君长安看到,木盒里已经有了几张信纸,上面同样记录着什么。
接着,“他”沉默地收拾东西、洗漱,最后吹灭油灯,躺到床榻上,盯着窗外的月亮。
在“他”收拾的时候,君长安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然后他发现,自己现在,似乎是在另一个不同的时空里。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回想站到书桌前,他在干什么,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更奇怪的是,在这里的时间越长,他心中莫名冒出来的熟悉感就越强烈。
这人收拾东西的时候,他能准确猜到每本书在书架上的位置,甚至到了洗漱的时候,这人闭着眼睛,君长安都能猜到他会用旁边叠放的灰色布巾,而不是架子上挂着的白色布巾。
果然下一秒,“他”把手伸向旁边,摩挲着找那条灰色布巾。
躺在床上盯着月亮看了会儿,君长安听到“他”悠悠叹了一声:
“你到底是从何处来的...”
下一秒,君长安的意识就陷入了一片黑暗,没过多久,一阵天旋地转后,一个喊声震天的演武场出现在他眼前。
君长安似乎还在“他”身体里,这人背着手站在高台上,看着台下努力演练、挥汗如雨的士兵们。
君长安借着“他”的眼睛环视整个演武场,看到角落的战鼓时,君长安突然愣住了。
他以前,似乎梦到过这个地方。
只是之前他见到的演武场,并不是现在如此有生气的模样。
他梦中只剩下断壁残垣,那个战鼓依旧在那个地方,只是放置的木架上满是鲜血,鼓面不知何时也破了,连片的火光映亮了半边夜空。
隐隐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哭声。
他一个人站在破败的演武场中央,仿佛一个幽魂。
如今,看着眼前生机勃勃的士兵,虽然和自己无关,君长安还是感到一阵恍惚。
真好。
“少爷,少爷,八点了!”
“少爷、少爷,少爷不会是生病了吧?”
君长安突然听到几道女声,莫名熟悉。
然后就传来一股拉力,把他从这具身体里扯了出去。
下一刻,君长安从床上睁开眼,身边是家里的保姆。
保姆陈姨看到他醒过来,才放下心来:
“少爷,你总算醒了,刚刚怎么都喊不醒你。”
君长安从床上坐起来,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刚刚的一起都是梦啊,好真实。
他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