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软软的身体扑进怀抱。
贺池惊诧了一秒,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姜翩然主动的环着贺池的颈脖,像一只小猫似的蹭了蹭,“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贺池大掌轻轻的抚上姜翩然的后背拍了拍。
低哑声音说:“发生什么事了?”
姜翩然阖着眼眸,声音闷闷的,“我爸妈又想把姜景乔安排进公司了。”
原本,姜翩然曾想过,姜元涛跟任琦玉要是放弃将姜景乔安排进公司,他们还能在京都谁也不打扰谁的生活下去。
但是现在姜元涛又在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她知道了,实在装不了不知道。
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姜翩然断断续续说话,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落在贺池的心尖。
“他们永远永远都不会看好我。”
“当初,我妈还诅咒我怀孕难产的时候怎么没有死在手术台上,她咒我死。”
“多讽刺啊,突然出现之后说的话就是让我去死,难道我不是她的孩子吗。”
“我当然知道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可是……”
“可是,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说服自己不要因为他们内耗自己。”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走出来……”
那年的浓雾弥漫,姜翩然被永远的困在了这场大雾之中。
去参加姜景乔婚礼的时候,全程姜翩然跟任琦玉和姜元涛没有任何的接触交流,连敬酒安排席位她都是在客人桌。
其实没什么感觉,毕竟去的时候就已经在预料之中了。
偶然得知他们给姜景乔准备的婚礼彩礼,是当初姜翩然结婚时他们给的三倍还多。
道理她都懂,也早就在几年前与他们割席时收回了自己所有的痴想。
但是姜翩然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控制自己的心不要产生失落感。
终究,年少的遗憾伴随牵绊她至现在。
姜翩然没有哭,只阖着眼眸借着酒意平静的说出藏在心底的话,半醉半醒。
贺池轻声温柔的说:“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你会怎么做。”
贺池轻抚她的发,“我会把公司毁了,既是我得不到的,那谁也别想得,翩翩,你心太软了。”
二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姜翩然时而超出规则之外,时而又将自己困在里面。
在姜翩然跟姜景乔之间,姜翩然是落选。
而贺池,绝不会让自己成为那个落选。
如果他不是首选,那么他会让自己成为唯一的选择。
“最终你还是太在乎他们了。”
他轻吻她的发,心脏为她感到疼。
麻木只是失望至极最后的情感反馈,这并不能代表,她真正的不在乎。
如果真的不在乎,姜翩然便不会去参加姜景乔的婚礼了。
她只是盛装出席一次又一次的去迎接原生家庭带给自己的失落与伤害。
“真正的放弃很难。”
贺池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我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姜翩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对待旁人,倘若真是相处困难,她别说亲自见面,怕是丁点消息都不愿知道,也不感兴趣。
手握如此多的股份,她大可选择更轻松一点的活法。
她揪着最后那点不放,是在等什么呢……
血缘至亲,放弃谈何容易。
颈间,忽然传来一些濡湿,几滴泪落在他的皮肤上。
一句蚊子音大点的声音传来,很是委屈,“可是,我没有家人了。”
贺池:“你还有我,还有孩子,我们是你的家人。”
姜翩然忽然推开贺池的怀抱,眼睫浸着湿气,“你不要我,你骗人……”
“为什么我总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呢……”
贺池见她流泪,心里也跟着难受。
心疼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别哭,我很心疼。”
“我没有不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全世界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及你重要。”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贺池将她抱在怀中,薄唇轻吮落下的眼泪,接着覆在她的唇上。
用力的抱紧了她,宛若是在用实际的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话。
她是他可以为之甘愿付出生命的人。
要知道,贺池是如何努力的活下去的,那年大雪他胜天半子,强大的求生欲能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脱离死亡的牢笼。
这世界,唯一能让贺池甘愿赴死的只有姜翩然。
多么难都走过来了,他们一定会白头偕老。
贺池站起来,将姜翩然抱上了二楼卧室,外衣剥落,他将她放在床上动作温柔将她从满是灰色的世界中带出来给她快乐,共赴极乐。
…………
第二日。
姜翩然醒来时,只觉得头很疼,身体感觉也很奇怪。
像是做过一样,但是身体很清爽,体感又不像。
她喝断片了,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摁了摁太阳穴,凸凸直跳,是宿醉后的疲惫感,还多了一丝怪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