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肖似似在餐厅附近走了走。 宣州不大,这条路她也来过很多次。 走着走着,她走到宣州的老城区,这一片多是低矮的楼房,建于几十年前。 她在宣州生活了很多年,对老城区格外熟悉。 她站立在一处高塔下,这儿曾经有一处老医院,后来医院搬到了新城,这边的大楼也荒废了。 这个老医院,她再熟悉不过,不会认错。 小时候,她和几个小朋友经常被蒙上眼睛带过来。 一开始她不知道福利院的管理员带她来哪里,只知道每次过来都会闻到熟悉的中药味,和爸爸熬制的药不一样,医院里的药味道很重。 没当她回神,她的衣服就被护士捋了上去,一根针打进她的胳膊。 管理员说,她生病了,需要打针才能好。 幼年的时候没有想太多,直到渐渐长大,她也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成年之前她都没有太多怀疑,她只知道在福利院的生活过得不好,除了不缺衣食外,别的……都不好。 福利院里有很多残疾儿童,也有像她这样的正常孩子,他们有的会被领养,还有的则一直留在福利院。 她没有被人领养,一直在福利院长大。 肖似似看着不远处废弃的医院,眼中温度渐冷,她握紧拳头。 往事一幕幕还在眼前,并没有走远。 那些年,她经常被管理员带到这家医院来,有时候是打针,有时候是吃下一些奇奇怪怪的药,年纪不大的她没有怀疑过,乖乖听医生的话治病。 一直到成年,她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爸爸还在的时候,她身体很好,从来没有生过病呢! 就这样,她慢慢长大,没有对福利院有过任何怀疑。 福利院的小孩子来来走走,经常会有新的孩子过来,也经常会有小孩被领养。 这天大的谎言直到她成年时才戳破,打碎了她对人的全部信任,也让她明白,朗善福利院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福利是假,牟利是真。 呵呵…… 肖似似又往前走了几步,离这所破旧的医院更近。 这里早已荒废,四周空无一人,只剩下路边光秃秃的树干。 她没有走进去,只在外面静静站着。 读大学后,她很少再回福利院,大多数时候都在学校读书、住宿。 某一天,福利院的管理员对她和几个女孩子说,朗善福利院拿到了肖氏集团的资金资助,要带她们去大城市见见世面。 女孩子们欢呼雀跃,都很开心,她也一样。 她从未离开过宣州,她也没有钱出去看看。 但这一次,福利院要带她们出去见见世面,据说还有和大城市学校交流的机会。 她和其余几个女孩子一样,出发前兴奋得睡不着,第二天跟着福利院的院长和几个管理人员一起坐飞机去了大城市。 大城市叫京城。 她只在电视上见到过纸醉金迷的京城,那里夜夜笙歌,灯红酒绿,有着极其繁华的夜景,也有着看不到顶部的高楼。 那是她第一次离开宣州,也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就这样,她跟着院长她们来到了京城,换上院长给她准备的新裙子。 一阵冷风刮过她的脸颊,如刀子一样,将她从回忆里拉回。 好几年前的事了,她连细枝末节都没有忘。 肖似似拉高衣领,低下头,离开了老城区,不再逗留。 她脚步匆匆,回到餐厅。 经理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关心道:“似似,身体不舒服吗?外面挺冷的,别出去了。” “亮哥,我刚刚出去透透气,是有点冷。” “今天零下五度呢,不开玩笑。” “嗯嗯!”肖似似搓搓手。 餐厅里有暖气,很暖和。 比起老城区的荒凉,她更喜欢这人世间的充实与温暖感。 人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栽倒,她在朗善吃过的亏、受过的苦、受过的教训,她都不会忘记,也不允许自己再栽倒一次。 年纪小的时候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年纪大了,她有了要保护的人,她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自己。 在这世上,能保护她的只有她自己。 “哈哈哈,文一,你怎么来了?来,表哥请你喝咖啡。”经理往一个年轻的男生走去。 男生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一只黑框眼镜,脖子上是一条方格围巾,斯斯文文,双手插在休闲裤口袋里。 肖似似见来客人了,刚准备干活,哪知经理又折回来,在她耳边小声道:“这就是我表弟,前些天跟你提过的,你看看,帅吧?看得上的话我就把你联系方式给他。” 肖似似搓搓手,很局促,原来是这回事。 她连连摇头:“亮哥,不用,我……没有谈对象的打算。” “是不是看不上?嘻嘻,从前只有我表弟看不上别人,还没有人看不上他呢,你是头一个!嘻嘻。”经理对她道,“两杯咖啡,一杯澳白,一杯美式。” “好,我去做。” 肖似似走到咖啡机前,动手做了两杯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