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柔睇了他一眼,从空间取了片膏药贴,撕了包装,啪——
拍在他的腰上。
“对了,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林惜柔给他拉好衣裳,说道。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李慎不敢言笑,敛了眸色,看着她,“何事?”
林惜柔提起他的裤腿,查看着他的腿,“你的腿差不多这两天可以拆石膏了,然后只需外敷药就可以,再修养修养,你就可以丢开拐杖自由行走了。到那时,你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李慎听着她的话,眼神渐渐淡下来,没回应。
林惜柔以为他没有听清,又说了一遍。
“嗯,知道了,天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李慎拖过枕头,翻了个身,扯过被子盖上。
闭了眼,没再理会她。
今日安静得出奇。
让林惜柔不敢调侃他了。
“那好,你休息吧,我给黑牛看看手腕去。”她朝周黑牛招招手,“你跟我来库房。”
周黑牛发现,今日两人的气氛不太对劲,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来了,林嫂嫂。”他小跑着,跟着林惜柔离开了李慎的屋子。
进了库房,林惜柔取了药膏,给周黑牛的手腕一点点地涂抹着,并叮嘱他什么时候才能洗掉。
“林嫂嫂,你今日不高兴呢。”周黑牛盯着林惜柔的脸瞧。
“你这孩子,瞎说,我是累的,好了,收拾好去睡吧。”林惜柔拍拍他的肩头,将他往外推了推,“喊你哥快去睡觉。”
“我哥在洗浴,差不多好了吧?我去催催他。”周黑牛跑走了。
林惜柔收拾好库房,吹熄了灯,也回了自己屋。
西侧间,李慎摸摸着自己的腿,微微蹙起眉尖。
今日的林惜柔很反常,真的要赶走他了?
这个冷情女人!
.
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林惜柔烧好早饭,喊大家一起吃饭。
“一会儿黑虎也跟着木生去宋家。家里没什么事,我也不出门,你不必跟着我。”林惜柔摆着碗筷说。
李慎看她一眼,“学堂里也没有什么事……”
“可你有事,黑牛去了地里,你身边没人怎么行,一会儿晚上又该嚷腰累了。”林惜柔沉着脸说。
“对对对,让哥哥跟着木生哥去宋夫子家。”周黑牛说。
“好。”周黑虎点头。
李慎想了想,没反对,也说,“好。”
总归是她的关心,他不能唱反调。
他今日倒是听话得很,真是奇怪。
林惜柔不禁看了他好几眼。
吃好饭,大家各自去忙。
周黑牛抱着田册,坐在院门外等田里正一行人。
周黑虎跟着李慎,往宋家去了。
没待太久,田里正父子和田氏族里的老账房来了。
他们跟林惜柔打了声招呼,带着周黑牛往秦家村地里而去。
秦家村的里正被关。
今日田里的事情,全权由田里正带着秦家村的村民来查验。
为了更快地知道自家的田地有没有问题,又有两人借来了步弓。
田里正也想早点收工,早点将秦家村里正扳倒,他将他们这边的人做了分工。
他一队,他儿子田大一队,请来的老账房一队,人小但鬼精明的周黑牛一队。
四队人各拿着一张步弓,开始验田亩数。
加上没有人干扰,速度比前两日要快了许多。
到天黑时,一共查验了三十五家。
结果又查出有五家的公田私田出了问题。
同前面查出问题的两家一样,都是公田多了,私田多了。
有的公田多六分或八分地,有的多二亩三亩。
总之,错的有规律。
即,私田多的,往公田里加的亩数就多。
私田少的,就加的少。
私田五亩的,扣的最少,只有五分地。
这是户老寡妇家。
全村最穷的一户。
带着脑子不太灵光的傻子儿子,种着五亩薄田度日,却发现被少算了五分地的私田,加到了两亩公田里。
气得老寡妇当场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年轻时,男人到地里干农活时,被雷劈死了,儿子摔了脑袋摔傻了。
她送走公婆后,也没有改嫁,守着独子过活。
这样穷苦的人家,也被里正算计了田地,让村里其他人,个个都气愤不已。
都嚷着要打死他们村的里正秦五贵。
田里正假装拦着他们,“打死他了,被他吞进去的粮食,不是得不到了?你们真是傻呀。”
“那怎么办?就白白让他私吞我们的收成不成?”人们愤愤不平。
田里正说,“当然不会呀,木郎君说了,会将他交到县令大人那里处置他。
但是,得将全村的田地全部测出来,才好告他。可你们村还有一半的人家没有测完。
我呢,受木郎君所托,要将事情管到底。我打算晚上连夜来测田,你们愿不愿意跟我熬夜?咱们早点验完早点收工嘛。”
全村加上秦五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