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打到脸上会让林惜柔起疑心,田二婶的手,打向了田二丫的肩头。
好在穿着重重的棉衣,田二丫没感觉到疼。
不过,她心里疼。
“娘打死我吧,反正我不会去做的。”田二丫哭着说。
哪怕林娘子有钱不在乎钱不会说她,可宁松呢?
宁松一定会说她的,也会笑话她的。
想到这里,她挺着脖子,看着田二婶。
田二婶气得咬牙切齿。
打重了这丫头叫起来,会惹得四邻来看,林惜柔势必会来管闲事。
她只得恨恨地冷笑,“行吧,你不听话是吧?那你别回家了!哼!”
说完,田二婶转身大步走了。
田二丫看着越走越远的娘,眼泪哗哗直往下流。
渐渐地,她呜咽着哭了起来。
院门后,李慎皱起眉头,“那田二婶,为何打她?”
“一会儿再跟你说,先将田二丫喊回来,这丫头是要哭到天亮么?”林惜柔摆摆手,往院外走。
李慎拉住她,“我去。”他走到院门外,大声喊着田二丫,“你不进屋,站在那里做什么?要关院门了。”
田二丫吓了一大跳,怎么就惊动了木郎君了?
她慌忙抹了眼泪,转身过来,“就来了。”
匆匆跑进院里,连站在门后的林惜柔,也没有看到。
林惜柔喊住她,“二丫!”
田二丫更加吓了一下,回过头来,“林……林娘子?你怎么站在这儿?”
又看了眼冷着脸朝她望来的李慎,田二丫心中又慌又难过。
刚才,是不是她和娘的对话,被他们听到了?
他们是不是要撵走她?
田二丫朝宁松睡觉的屋子看了眼,眼泪又哗哗往外流。
“进来说话。”林惜柔看了眼田二丫,扶着李慎的胳膊,进了正屋。
田二丫抹掉眼泪,叹了口气,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屋,她就在林惜柔的面前跪下了,“对不起,林娘子。”
林惜柔挑着眉,“你跪下做什么?什么对不起?”
她这是知道自己错了?
“我娘……我娘叫我做对不起你的事。”田二丫低着头,抽泣着。
又怕惊动前方西侧间的宁松,她将声音压低了说。
林惜柔摆摆手,“你起来吧,跟我进来。”
她进了卧房。
田二丫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跟着走了进去。
李慎则在外屋坐下来,吃起了茶水。
关上房门后,林惜柔回头看向田二丫,“说吧。”
进了屋,田二丫才大胆地说起来。
她将田二婶对她的交待一五一十说了。
“我没拿林娘子的钱物,一文钱也没有拿,真的。”田二丫又哭了起来。
“嗯,我相信你,我银钱有多少,我每日都有记帐。”林惜柔从抽屉里取了个小本子,翻了翻给田二丫看。
除了藏起来的首饰,放在明面上的,收入多少用了多少,家里开支花费多少,她都记得清楚明白。
田二丫心中直吸凉气,幸好没拿。
她娘是怎么想的,就认为林娘子是个糊涂人呢?
要是林娘子是个糊涂人,县令七堂叔木郎君也不会看上林娘子啊?
木郎君家世好,又有学问,长得又好,怎么样也不会娶一个糊涂娘子。
娘的想法真是可笑啊。
“林娘子,我还是回去吧。”田二丫咬了咬唇,叹着气说。
林惜柔看着她,“在我这儿很辛苦吗?”
田二丫摇摇头,“不是的,我……我没听话。”
她难过又叹了口气。
“你是没听你娘的话?还是没听我的话?”
“当听林娘子的话,我做得不够好。”田二丫摇摇头。
林惜柔看看屋里,“你一早叠了被子,帮我梳了头发,还扫了地,擦了桌子,给我端了洗脸水,做得挺好的,我没觉得不好,你不必多想。”
田二丫抬头,“啊?林娘子你是说……”
“你能主动认错,说明你心里有良知,你是你,你娘是你娘,那犯了事的犯人被关牢里了,也不会抓家里人啊?你不要因为你娘的事,而内疚,当然了,今后也跟今日一样,分得清是非,我一样用你。”
田二丫激动得要给林惜柔磕头,她被家里人骂作是一个吃闲饭的废物,好不容易有个差事,可万万不能丢了。
她再不会理会她娘了。
“别磕了,起来吧。”林惜柔扶起她,“不早了,睡去吧,明早像今日一样起床做事。今后你娘来打你,你跟我说,我帮你。”
田二丫红着眼角点头,“嗯,我听林娘子的。”
林惜柔拍拍她的肩头,打开卧房门。
田二丫又朝李慎鞠了一躬,抹着泪,回自己的小房去了。
李慎看她一眼,进了卧房。
“说好了?”
“她还是不错的,知道哪些是对,哪些是错,先留着吧,再找个村里人,说不定还不如她呢,至少,咱们对她知根知底,她也听话。”林惜柔说。
李慎看着她,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