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县令夫人还送了换洗衣裳。
里衣,外衣,亵衣,袜子,鞋子。
大件小件,样样俱全。
县令夫人歉意说,“这原本是做给我大女儿和大女婿的,等他们端午回来穿,才做好没几天,没有上过身。希望七叔七婶不要嫌弃。”
两套衣裳中,男衫是鸭青色,绣着竹枝暗纹。
女衫是浅荷色,用银线绣着些海棠花。
林惜柔睇了眼李慎这个冒牌“县令七叔”,微微笑道,“尚好。”
她哪敢嫌弃?他们俩是假冒的。
但李慎却坦然接受着,像大爷一样的享受县令夫人的恭敬,并在丫头的照顾下吃好夜宵。
林惜柔直抽嘴角。
丫头们服侍好林惜柔沐浴换了衣裳,要侍候李慎时,李慎坚决反对。
“不必了,我自有娘子和随从服侍。”
林惜柔心中冷笑,呵,这会儿又要她侍候洗澡了?
以前在村里时,还死活不肯的。
不过又一想,这货可能是怕别人知道他是太监吧。
她咬着后槽牙,皮笑肉不笑说,“是,相公。”
但李慎只让她帮忙扶着他进浴房,留下周黑牛后,将她撵了出去。
林惜柔翻了个白眼,自己坐到外间休息去了。
浴房里,周黑牛一边给李慎解衣带,一边小声说,“木生哥,没想到,县令府上真的怕了你啊,你可太神了,嘿嘿。”
李慎淡淡瞥他一眼,“装得不像,如何救出你林嫂嫂?”
周黑牛憨笑地摸摸后脑勺,“说的也是。”
“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你大哥也不要说。”李慎提醒他。
“木生哥提醒过我了,我记下了。”周黑牛认真点头。
进了城后,他以为木生哥会带他直奔县城,没想到,木生哥先他带去了当铺。
当掉一只金镯子得了五十八两银子。
接着木生哥要带他去成衣店买衣裳,还挑最好的买。
两身衣裳就花了二十五两。
然后木生哥又花十两银子买了把剑。
还别说,换了装扮,木生哥看起来像个贵公子。
难怪能骗过县衙门所有人了。
各自沐浴好,周黑牛被安排在西暖阁的外间休息。
林惜柔和李慎在里间休息。
但,床只有一张。
好在床比较宽大。
李慎甚是满意。
林惜柔抱怨了一番,也勉强接受了。
中间竖起一个大枕头,林惜柔将李慎踢到里边,她抱着被子美美地在床外侧。
李慎冷呵一声。
林惜柔听着外面的声响,确认两个丫头离开后,她踢了下李慎,翻了个身,看着他小声说,“别睡,问你事情呢。”
李慎睁开眼来,“问吧。”
两人睡一床,他根本睡不着好吧。
他倒是想睡,可身边这女人睡觉一点都不老实!
搅人心神。
“你怎么想到,要装成县令的七堂叔的?你不怕将来被查出来?县令大人恼羞成怒砍你的头?”
李慎伸手点点她的头,笑了笑,“你怕我连累你?”
林惜柔冷哼,“你敢给我惹麻烦,我现在就毒死你!我随身装着十八种毒!”
“你这没良心的女人!”李慎冷笑,“我还不是担心你?木县令为人冷情,我怕你治不好他家人的病,处罚你,才出此下策。”
林惜柔睇他一眼,“但这样很冒险好吧?”
“前年,木县令的父亲过世,他带父亲棺椁回玉山县安葬。恰好,太子带护卫木槐和我正在那里微服私访。
木槐有太子吩咐的紧急事情要去办理,便叫我装成他的样子去参加葬礼。
后来,东宫出事了,木槐为救太子死于叛臣刀下。如今,我若出来承认是木槐,木家没人会怀疑。”
李慎取出那块腰牌,递给林惜柔看。
林惜柔看他一眼,接在手里,仔细端详。
乌铁材质,上面刻着东宫特有的麒麟纹饰。
一面刻着“东宫护卫”四个字。
另一面刻着“木槐”二字。
“原来如此。”林惜柔恍然。
难怪他敢光明正大的装扮成木县令的七堂叔了。
见过木槐的人不多,偏偏他还死了。
“若不是木槐挡刀,我可能就死在东宫了。”李慎接过林惜柔手里的腰牌,轻轻抚摸着,“木县令虽然为人冷情,但不管怎么说,他是木槐的亲戚,木县令家人的病,你尽量治一治。”李慎看向林惜柔,头一次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她,“我会替木槐报答你。”
林惜柔却笑了起来,“不必我治,人没病呢。”
李慎微怔,“没病?怎么回事?”
林惜柔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对李慎说了一遍,“熊孩子调皮,在姨娘的唆使下装病,那姨娘好手段,使些法子吓大夫,大夫们都不敢说实话,县令夫人便以为她儿子得了怪病。”
“原来是这样。”李慎神情舒展下来。
。
李慎和林惜柔休息后,县令府后宅却没有平静。
县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