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昨晚后宅那儿,一直吵到很晚。”李慎放下手里的书册,看着林惜柔说。
“县令夫人估计在生气。”林惜柔就着屋里的水,洗漱后,走到梳妆台边,拿起梳子梳起头发来。
来到田丰村后,为了掩人耳目,她梳起了妇人发髻。
李慎盯着她的妇人发髻,神色莫名说,“我们扮作两口子,好像还没有婚书吧?如果有人查起来,你如何处理?”
林惜柔赫然回头,睁大双眼,“还会有人查这个?”
“不然呢?说你是私奔的小娘子,抓了起你,我看你如何办。”李慎皱起眉头。
“有这么严重吗?”她怎么没听说过?
“嗯,我跟在太子身边,了解一些赵国的律法。女子出行,一随父,二随兄,三随夫,四随子。你我扮作夫妻,你随我,当然得有婚书作证,将来里正那里是要做登记的。”李慎神情凝重说。
林惜柔开始翻荷包,“我花些钱,去买一份来应付。”
是呢,假成婚也得有假婚书啊,不然查起来解释不清。
“银子省着吧,一会儿我找县令说说,请他开份婚书。”李慎说。
林惜柔笑了起来,“哈哈,我怎么忘记了这个好处呢?我们是县令大人的七叔七婶,补一份婚书还不容易,确实不必我花银子。”
说到花银子,林惜柔想到一件事。
她眯着眼,走到李慎的跟前,指指他头的帽子,又指了指他身侧的剑,又指了指挂在一旁,他昨天穿的衣裳。
“昨天事情太多,我忘记了问你,你和黑牛的行头,是怎么来的?”
这么贵的衣裳,没谁好心会送吧?
周黑牛说,来县令府之前,他和李慎就穿得相当的阔气了。
李慎讪讪着咳了声,“从你屋里,找了一只金钗拿到县城卖掉了,得了五十八两,用那些银了买的。你知道的,穿得太差,进不了县令府,为了不让人怀疑,所以……”
李慎见林惜柔变了脸色,又说,“一只金钗而已,将来我会送你许多。”
“呵呵!”林惜柔翻了个白眼。
将来?这个死太监尽说大话!
五十八两哟!
她心头在滴血。
她的仅有的少得可怜的下半生的财产啊!
这个败家子,花这么多钱就为了买了两身衣裳装阔气?
“这县令府,也没有传说中的可怕,你不来,我也不会有事!”
“可我担心你。”李慎皱眉头。
林惜柔气呼呼地叉腰,黑着脸看他,“哦,还有,除了金钗,你还拿了别的没有?”
李慎摇摇头,“没有。”
“真的?”林惜柔眯着眼,“我回去会数一数,所有的财物,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有多少耳环金钗镯子玉佩,我可记得着小帐本!你拿出一样,我也知道。”
李慎气笑了。
真是个小财迷。
他揶揄说道,“等将来有机会回了宫,我举荐你当内务司大臣或是户部尚书,让天天数银子去。那两处的银子,多得你数到手软也数不完。”
林惜柔冷呵呵一声,“我不回去!所以我不稀罕。”
李慎敛了笑容,“真不回去?”
“七老爷,婶夫人。”房门外,有丫头说,“早点好了,我们可以进来吗?”
“哦,进来吧。”林惜柔拉开房门。
昨晚的两个丫头,端着早点走进来。
她们看到林惜柔,眼神齐刘一亮。
林惜柔的长相,本就娇艳,这换了艳丽的衣裳后,更是明艳照人。
两人都在心里说,那丽姨娘自忖貌美,可跟林娘子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她们又一想,能被县令七叔看上的女人,能差吗?
李慎不喜欢屋里有侍女服侍,挥挥手,叫她们退下了。
林惜柔睇他一眼,矫情什么呀?
死太监!
她拖过托盘,放在李慎面前的桌上,两人面对面的吃着早饭。
李慎想到刚才那个没有说完的话题,一边吃,一边问她。
“真的不想回京城吗?”
“嗯。”林惜柔喝着粥,咬了口羊肉汤包,“那儿又没我惦记的人,我回去做什么?”
李慎望着她的眉眼,“如果那里有惦记的人呢?”
林惜柔吃得津津有味,头也不抬,嗤笑一声,“那儿怎么可能有我惦记的人?我最在乎的人是我师傅刘院使,可他已经死了,我哪还有什么惦记的人?”
李慎一瞬不瞬看着她,没再问了。
眉尖微蹙,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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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好饭,县令又来了。
“七婶。”县令朝林惜柔拱手一礼,“有件事,想请七婶帮忙。”
林惜柔想到刚才李慎说的事情。
微微笑了笑,“县令大人不必客气,请说吧。”
“是这样的,丽姨娘不是怀了身孕两个月,我想请七婶查查,她究竟是不是怀了这些日子。别的大夫我信不过,我只相信七婶的医术。”
县令叹了口气,又说,“我知道,丽姨娘恃宠而骄,做了些对不起七婶的事情,不过七婶放心,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