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柔问的话,田四妮还没有想过。
她低着头,神色烦躁,“我……我也不知道,我一会儿回去后,跟我娘说说。”
田四妮付了药钱,拿着几包药,回了家。
田婆看到她回来,没好气抱怨着。
“又死哪去了?半天看不到你的人影子。”
“去林娘子家坐了会儿,有点不大舒服,抓了点药回来。”田四妮将手里的药包,朝她娘递了递。
田婆冷着脸,“什么都不干,却成天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
“吃药吃药,我全身不痛快,也挺着呢,也没像你一样费钱抓药吃。
“把药先放着,跟我到地里担水去,菜苗都要干死了,不浇水下半年等着吃土好了。”
田四妮发现,她在家几个月,几乎天天被骂。
不管做什么都会被骂。
而以前在秦家,她偶尔回来,娘家的人会像待客人一样待她。
她不用扫地,也不用担水,还有好吃的。
但现在,她做的比哥哥还多,还总被骂。
“娘,我有件事……想跟你说。”田四妮低着头,绞着袖子口。
田婆正在挽扁担上的绳子,看也没看她。
“忙得脚不沾地了,你哪来那么多的话?烦不烦啊?叫你嫁到高家,你偏不嫁。
“那高家有儿子有女儿,不嫌弃你不能生,你去了就能当娘。
“把人家儿女养好,将来你的后半生也是个着落。现在你倒好,成天赖在娘家,我可养不起你。”
田婆絮絮叨叨说着。
田四妮的脸色,越来越窘迫,“娘,我……我有了。”
田婆一时没听清,回头瞪着她,“什么有了没了?”
田四妮走到田婆的跟前,又说了一遍。
“娘,我刚才去找林娘子看过了,林娘子说我有身孕一个多月了。”
“什么?”田婆惊呼起来,“你……你你你,你不是……”
她往左右看看,拉着女儿走进角落,“你不是不能怀娃吗?怎么又有了?她有没有看错?”
“娘,林娘子的医术那么好,怎么会看错?我确实有了,这几天一直胃口不好,所以去找她看了看。”田四妮低着头,红着脸说。
田婆一时听糊涂了,“你……这……这谁的?你个死妮子,是不是跟男人乱来了?”
田四妮抬头,羞愤说道,“娘,你胡说什么呢?女儿是那样的人吗?这是大郎的。”
田婆瞪大双眼,“什……什么?是秦大郎的?你……你还在跟他来往?他老娘那个德行,你还想嫁他?你蠢不蠢?”
“娘,我嫁的是他,不是他娘!”田四妮忙说。
“你你你……”田婆不知说什么才好,“你给我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去,一会儿我叫你爹收拾你!”
她气哼哼挑着水桶,出门去了。
田四妮看了看手里的药包,转身进了厨房去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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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惜柔送走田四妮后,又来到院外开垦的荒地里,接着移栽小苗儿。
再过一个月,就有新鲜的蔬菜吃了。
再不必四处寻蔬菜了。
李慎拄着拐杖走来,见她蹲着辛苦,递过去一个小凳子。
“坐着会舒服些。”
林惜柔回头,没好气道,“谢了哈。”
这个大爷,什么时候能够离开她,去自力更生啊。
成天阴魂不散地跟着她。
“别出来,回屋休息去吧,跑来跑去的,你的腿伤好得慢。”林惜柔朝他摆摆手。
一直不见好,她得一直养着他。
李慎不走,反而走过去,帮她浇水起来。
“我没去过村里的地里,那里的菜苗,是不是也得这样浇水?”他看着稀稀拉拉的小菜苗,蹙起眉头。
林惜柔抬起袖子,擦了下额头的汗水,“是啊,村里人隔上两三天就得去浇水,不然苗儿不长啊。
“昨天我们从县城回来,你没注意吗?那沿路上的田地,没一块地有涨势喜人的庄稼。”
李慎看着小苗儿,眉尖忧虑,“京畿一带旱灾严重,皇上一直重视着,安排瑞王赈灾,瑞王却将银子贪污了。皇上派太子和宁王去查,他们查出了证据,瑞王一不做二不休……”
他低声念叨着,林惜柔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浇水吧。”李慎露了抹浅笑,又舀了瓢水,往小苗上浇去。
前方村路上,秦大郎匆匆走来。
林惜柔看到他,想到刚才田四妮来的事,拍拍手上的泥土,走了过去。
“秦大郎,你等会儿,有事找你。”
秦大郎却脚步不停,“我这会儿很忙,回头再说啊,林娘子。”
他朝林惜柔摆摆手,又走了。
林惜柔笑了笑,算了,田四妮自己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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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郎一路小跑,来到了田家。
他看到田四妮的侄儿,田柱儿和几个别的孩子在门口玩耍。
大步走了过去。
“柱儿,你爷爷呢?”
“是姑父啊,爷爷在地里呢,不在家。”
秦大郎摸摸他的头,给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