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深走了后不久,华阳的人就又来了,不知是不是巧合,他们的速度基本都是一前一后。
华阳那边仍旧只有一个人,那个令她完全看不透的青年。
不同于傅凛深明显的焦灼,他显得悠闲许多,甚至有心情同沈云舒一起品起了茶,问了问这茶的牌子。
可即使这样,他比傅凛深带来的压迫感强了不止一倍两倍,这人的眼神总是让人有种被他看穿了一切,让人脊背生寒之感。
沈云舒不想跟他多讲,只是用同样的说辞想套一套在傅凛深那没套来的消息。
但这人比傅凛深还要阴险狡诈得多,翻来覆去地像是说了许多,其实都是顾左右而言其他,还硬是让沈云舒找不出错处。
谈到后面她的脸越来越黑,也不免有了几分着急,然而在再一次试探后,对面突然就停下了动作,直勾勾注视着她。
这如鬼魅一般的眼神,瞬间如一桶冰水将她从头浇到了尾,她陡然清醒过来,这人同傅凛深完全不可比较。
毛骨悚然的感觉一路从尾椎部分到头皮,甚至头皮都在隐隐发麻。
茶杯在手中转了两圈,她勉强保持镇定,最后将告知傅凛深同样的信息也告知了他,他才收回视线,缓缓起身。
沈云舒如虚脱一般身子垮了下去,明明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丝毫露馅,却在刚刚那一刻她有一种已经被人完全看破身份的惊悚感。
温时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至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沈云舒。
沈云舒身子一顿,表情尽量保持自然地回视过去。
温时却是十分轻松地笑了笑:“云老板,这么喜欢玩两边点火的游戏,小心引火上身,把自己点了。”
沈云舒逞强地勾起嘴角:“那你们最好小心,在我把自己点了之前。一定是你们先烧起来了。”
温时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踏着轻松的步伐走了。
沈云舒一直看着他的背影下了楼,甚至离开大门,她才敢彻底放松身体,倒在了沙发上。
那人最后的话看似只是在警告她两边同时合作的行为,但不知是心理原因作祟,还是其他原因,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甚至话里有话。
可任她想破了头,也没想到刚刚短暂的交流中有哪里不对劲,除了她对云卷超市后续的计划看似多了几分好奇,可这也完全说得过去,甚至符合常理的。
沈云舒思来想去,想得头都痛了,最后只能归结于是这人故意装神弄鬼,想要诈一诈她。
这些没来由的不安当务之急都只能被她埋在心里,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此刻接近傍晚。
如果在云卷超市,此刻正是吃饭的时候,也是生意比较好的时候,但现在……
如果不是她的电网防御早早建起,恐怕这时候超市外墙都要被那些人砸得七零八落。
她不可避免想到了被她留在超市的桑一和小雪,相处了这么久,她们之间早已不是普通的老板和顾客的关系。
更多的时候像关系还不错的邻居。
超市突然出事,不在她们任何一人的预料中。
事发突然,基地里也是危机四伏,她不可能把桑一和小雪一起带到基地里来,即使桑一表示完全没问题,甚至想要跟着过来。
但她还是将她们留在了那里,并且直接把超市的钥匙给了桑一,让她和小雪想吃什么的时候直接通过后门溜进去吃。
即便如此,她对于把桑一和小雪单独留在那里感到非常愧疚,当初桑一对她百分之百信任的直接就基本买下了旅馆的一间房,丝毫不怕她哪天倒闭跑路。
此刻和倒闭跑路差不多的事情发生了,桑一也没有丝毫的怨言。
思及此,沈云舒的眼里突然多了几分坚定,她的顾客还在超市里等着自己,她必须加快速度,速战速决了。
从兜里摸出那一日那人留下的银质徽章,她后面让秦语堂去查了一下关于徽章的一些信息。
信息很少,但也足够了。
至少她知道了拥有此徽章的人能拥有哪些权限。
能进出实验室最外层的大部分地方,但无法接触任何资料,这个权限恐怕只是让拥有徽章的人跑腿用的。
但即使如此,那些拥有了徽章的人仍旧眼高于顶,似乎真就与普通人不一样了。
根据秦语堂调查到的某些细节,拥有徽章的人不多,但每个都很高调,基本在自己那一小块地方对普通人作威作福,因此他才能查到许多蛛丝马迹。
而那些被这些人欺压的普通人似乎真对这徽章有几分敬畏和害怕,不敢发声,也不敢反抗。
沈云舒也因此猜测这徽章或许在普通人眼里还真有几分分量。
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得到徽章的人虽然对普通人是作威作福,可在那些比他们高上一等的人面前却是完完全全的卑微姿态。
卑微到了一定地步里,甚至让沈云舒有一种梦回大清朝的感觉,他们似乎非常想得到上面的人的认可,也非常认同这一套三六九等的规则。
他们像最忠实的信徒,佣泵着他们最忠实的信仰。
可这份信念究竟从何而产生的,与生俱来的?还是后期通过什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