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儿乖巧地点点头,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前方。
来人越来越近,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一个转角,海云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却在见到面时,大大地松了口气。
“幽羽,是你们啊。”
只见少青和幽羽已经双双杀出重围,赶到了这里。
“主子,你和琮哥儿没事吧?”
“没事,”海云舒看着幽羽满身的血污:“你呢?受伤了吗?”
幽羽捂着胳膊:“小伤,不碍事的。”
海云舒不信,抓起幽羽的胳膊,只见衣袖已经被血浸透,伤口深可见骨。
“这就是你说的小伤?”
幽羽忙缩回去:“真的没事,少青已经给奴婢清理过伤口了。”
海云舒眉头紧皱,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她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红色的药丸:“这是江成璟临走前,给我留的两粒熊蛇丸,说是能解百毒,治外伤。”
“不……这是王爷留给主子的灵药,奴婢不能吃。”
海云舒硬塞进她手里:“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倔?快,听我的,吃了它,这是命令。”
少青也在一旁道:“七味熊蛇丸是暗卫门的独门灵药,元虚道长一年也就只能炼出一颗。既然王妃一片仁心,幽羽,你就服了药吧。”
海云舒将马背上挂的水壶摘下,一并给了幽羽:“来,服药。”
幽羽这才听命,乖乖地吃了灵药。
片刻,气色便好了许多。
海云舒这才问少青:“这究竟是哪儿啊,赤电怎么会带我们来这儿呢?”
夜色寂寥。
少青似将埋于心底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暗卫门。”
“暗卫门?”
虽然海云舒不知一次听说过暗卫门的名号,也知道这个一手由江成璟建立的组织向来神秘,别说是位置,就连组织里的人都从不露面。
“王妃,请跟属下来。”
少青领路,来到了瀑布的山腰,只见他施展轻功,直飞进水幕中。
幽羽紧随其后。
赤电驮着海云舒,扬蹄飞奔,直直冲进瀑布。
“哇——”琮儿被冰凉的水激到,打了个冷颤。
水花四溅,却见瀑布之后另有天地。
环顾四周,只见石洞穹顶上垂下的钟乳石,在微弱的火光下,散发出莹莹的光泽,像极了无数双眼睛,静静注视着众人。
“王妃,咱们这边走。”
几人穿过一个幽深的隧道,又走过一飞索独木桥,面前赫然出现一道石门。
石门巍峨耸立,门上雕刻着古老的图案,每一道线条都显得异常精致。
琮儿指着门头上刻着的字,念着:“尽忠戍卫。”
只见少青在石门左侧,按照不同方位,敲了七下,每一声都回荡在幽深的隧道中,久久不散。
石门轰然开启,露出了一片漆黑的空间。
“王妃,请——”
一股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尘封已久的岁月。海云舒拉着琮儿的手,几人一起走进了石门后的世界。
海云舒确实被眼前之景所震撼。
珍宝阁、武器库、连兵营、刑讯室……整个一座山里像是被掏空一样,带着杀气隐藏在飞流直下的瀑布之后。
海云舒不禁问:“幽羽,你就是从这儿出去的吗?”
“回主子的话,是。”幽羽话语中带着几分感慨:“奴婢受王爷大恩,有幸被选为暗卫。不过,自从奴婢六年前离开这儿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那跟你一批来的人呢?都是跟你一样的女孩子吗?”
“奴婢不知。”幽羽解释:“暗卫之间是不认识的,走出这荒山时,奴婢也只认识授业师父。只是偶尔听王爷提过一次,跟奴婢同年进暗卫门的兄弟们,在一次执行任务中,都死了。”
又是一个暗门,少青转开机关。
他们到了一出书房似的密室,桌椅书架,笔墨纸砚,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虎符、宝印。
“那应该是件非常艰巨的任务吧。”海云舒转头问少青:“你知道内情吗?”
少青对海云舒不敢隐瞒:“回禀王妃,就是先帝托孤之时,黎王勾结西夏造反,多亏王爷倾力镇压,才保全了皇上太后免遭宫变。”
这件事,大家都听说过。
若不是当初江成璟一己之力,斩杀黎王,怕是王位早就落入旁人之手。
少青:“那次宫变,暗卫门的兄弟死了十之八九,几乎是灭门之灾。一个个倒下,血染红了整个宫廷。幸而王爷身为首辅,有摄政之权,这才慢慢重整旗鼓。”
所以小皇帝是妥妥的恩将仇报了。
海云舒联想到前几日的事儿,问:“江成璟根本没去昆仑,对吗?”
良久,少青才说:“属下早跟王爷提过,王妃聪慧,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海云舒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他去哪儿了?”
少青垂下眼帘,不敢直视王妃的目光,“西夏。”
“西夏?”海云舒心中一震:“他疯了?”
西夏是大魏的死敌。
江成璟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