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璟转头:“丞相,你觉得呢?”
冯丞相相对中立:“我朝自开国以来,历代君王立贤不立长,若论起身份尊贵,静王自然是头一份,无人可比。若论治国,只怕……”
丞相没再说下去。
静王庸碌,世人皆知。
先帝在时他就只是个富贵享福的王爷,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叔,始终被江成璟压一头,憋屈了大半辈子。
如今这泼天的富贵摆在眼前,他岂能放过这次扬眉吐气的机会?
静王还是第一回被这么当头棒喝,简直不留情面。
他拉着脸问:“丞相,你若觉得本王不能胜任,那就请再荐一人吧,大家摊开了说明白,彼此也好有个比较,让众人心服口服。”
冯丞相想了想,出于公心,说道:“燕世子赵斐,文韬武略,又是高祖子孙,可担此大任。”
“万万不可,”静王这边的人不答应了:“赵斐虽有才,可他娘舅意图造反被先帝斩首。身为贼人之后,焉能染指江山?”
“那你说,谁合适?”
“自然是以血统论尊卑,静王当选。”
“……”
“……”
几位老臣你一句,我一句,谁也说服不了谁。
江成璟抬手,示意他们安静:“这样吧,本王再荐一人,诸位不如多方考虑考虑。”
静王阴阳怪气:“摄政王又想推荐谁啊?”
江成璟刚一发话,静王就猜他肯定是想推荐他自己。
毕竟先帝遗言,若幼帝不堪辅佐,可让江成璟取而代之。
他能舍得这么好的机会落入旁人之手?
静王自信地觉得,除了江成璟,没人是他的对手。而他仅仅凭借一个“赵”姓,就能在这场血雨腥风中站到最后。
到那时,想收拾一个小小的江成璟,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所以来之前,静王早就跟同党商量好,但凡江成璟敢有自立的行动,哪怕是他敢冒出一个想法、一个念头,他们就会联合宗亲和朝臣,一起将这乱臣贼子拿下!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江成璟此时拍了拍手,他的手下带进来一个人。
“这!”
瞬间,在场的人无不惊讶万分。
西暖阁内,烛火通明。
只见此人身形挺拔,虽穿着素衣,却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都是大魏老臣,历经三朝,但凡没有昏了头,都能看出,此人与先帝年轻时的长相如出一辙。
冯丞相双手颤抖,不禁问:“这是……”
江成璟开门见山:“没错,他就是赢离太子。”
“谁?你说他是谁?”最先傻眼的是静王。
“赢离太子。”江成璟再重复一遍。
“江成璟,你为了争权夺利,真是不择手段啊。你当我们都傻吗?赢离都死了十几年了,你从哪儿带回来这么个赝品?”
“赝不赝品,你说的不算。”
江成璟的话音一落,赢离太子便迈步上前,再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他虽未说话,可洗净穿好衣裳,身上流露出的气质,与先帝的威严如出一辙。
他缓缓地掀起衣袖,露出了手臂上那道醒目的戒疤,那是先帝亲手刺下的印记,象征着皇族的隐忍与责任。
他轻轻转动着指尖的虎头玉坠,那是先帝亲手琢磨的信物,每一道刻痕都充满了先帝的疼爱与期望。
冯丞相热泪盈眶:“太子殿下,真的是太子殿下吗?”
此时,西暖阁正巧摆着先帝亲设的那盘玉珑棋局。
而当赢离太子在棋盘前坐下,双手轻拂棋子时,众人仿佛看到了先帝的身影。
他很快就解开了这一盘玉珑棋局,每一着棋都精妙绝伦,仿佛在告诉众人——皇位的传承,岂能儿戏?
江成璟扫视一周:“怎么样?本王荐的这个人,可否担当大任?”
“摄政王,老臣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冯丞相嘴唇哆嗦。
冯丞相曾做过太子少师,对赢离的感情极深。
当年,赢离太子仙逝的消息传来,冯丞相不顾先帝挽留,竟辞官去衣冠冢前给太子守灵三年,可见其感情之深。
如今,赢离太子就在眼前,活生生地站在那里。
冯丞相百感交集:“老臣以为此生再无缘见到太子殿下,没想到……”
静王在一旁看得不耐烦:“丞相大人,你瞎激动什么啊?此人来路不明,举止木讷,怎么可能是赢离太子?”
“不,老臣绝不会认错!”丞相拉着赢离的胳膊,指着:“你瞧,这道长长的疤,是当年殿下爬书架摔落所致,老臣记得一清二楚,绝对做不了假。
“殿下与老臣有师生之谊,朝夕相处数十载,别说是活生生一个人,就是烧成一把灰,老臣也认得!”
江成璟道:“怎么样?谁还有异议?”
众人互相看着,一时无人应答。
有冯丞相作保,赢离的身份也就更加稳固,这正是江成璟执意要让赢离在此刻出现的原因。
丞相拉着赢离,老泪纵横:“摄政王,你究竟是怎么把太子殿下找回来的?十几年了,他到底去了哪里?”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