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成智的嗝屁,陆泽并未感到意外。
李成智早些年间的身体状况就不好,原配妻子生病后,他果断选择离婚跟王路华组建家庭,后面的李家在陆泽影响下变得‘支离破碎’,王路华跟李泽天对李成智都是怨言颇深。
这个中年男人在陆泽上大学期间就一病不起。
如果不是王路华还惦记着他死后的那点保险赔偿,怕是早早就选择了离婚单过。
李成智的葬礼于一周后举办。
陆泽多年后再度回到熟悉的惠山,小山镇相较于前些年变化很大,发展挺快,只是镇上的年轻面孔越来越少。
“这里...就是你的家乡?”
陈佳佳眼睛里透着好奇,挽着陆泽的胳膊漫步走在惠山公园的青石路上,两人不时会引起周遭人的注意打量,主要是他们两人的气度打扮太突出,跟整个山镇的环境很不搭配。
陆泽微微颔首。
“但严格来说这里也不是我老家。”
惠山风景依旧。
陆泽原本只是打算在李成智的葬礼上简单露个面就完事。
可身边这妮子却想要跟陆泽一起来,说是想亲眼看看他生活过很多年的地方,陈佳佳只是从陆泽口中知晓了这边的很多人跟事,但看起来陆泽对惠山并没有什么留恋的地方。
那个熟悉的家。
王路华跟李泽天母女两人被家中亲戚们围绕在一起。
屋中,不时会有哭泣声响起。
只是不知晓这些哭声里掺杂着多少的虚情与假意。
陆泽牵着佳佳的手迈入了这座挂满灵幡跟悼词的小院,两人的到来终于是引起了人们注意,哭泣声渐渐变低,所有人的目光仿佛都汇聚到了陆泽的身上。
王路华啜泣着用手绢擦拭着眼角并不多的泪渍,望向陆泽目光里不时有怨恨闪过。
这小崽子...现在混得还真是人模狗样。
“泽瑞!”
“泽瑞回来啦!”
“成智啊,你那有出息有本事的大孝子回来了呦~!”
这时哭泣的并不是王路华,而是位须发皆白的老年人,老头声泪俱下,看起来悲痛欲绝,想要起身来到陆泽面前却踉跄了好几次,令周遭观者都有些不忍直视。
陆泽看向这位老人。
脑海里的记忆翻译,陆泽终于是隐隐记起来了这是谁。
按照辈分来说的话,这应该是陆泽的...叔祖父,也是整个李家辈分最高的老人。
陆泽敏锐注意到,王路华脸上神色稍有变化。
他的心中嗤笑。
不用多想,这叔祖父明显就是王路华搬来的救兵。
只是陆泽他连李成智这个亲爹都不认,更别提李家的什么狗屁长辈,这一家子里根本都没什么好人,这些年来往都少得可怜,如今倒是哭得伤心欲绝。
演戏。
谁不会演?
陆泽上前,直接将蜷缩在地上哭诉着的老头给强行搀扶起来,眼里泛着浓郁的关怀。
“叔祖。”
“你现在身体还硬朗吧?”
陆泽大手快速在老头身上连拍好几下,后者哭诉声渐渐消失,转而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陆泽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
“看起来还挺好的。”
“但您是长辈,在我爸丧礼上面哭得这么伤心,不太合规矩。”
按照惠山这边的风俗,长辈在给小辈吊唁时,是需要不做任何礼节的,比如嗑头,鞠躬等,至于嚎啕大哭这种行为更是不被允许。
老头连忙点了点头:
“我就是太想你爹了啊。”
“小瑞。”
“叔祖怎么听说你改名换姓了呢?”
“那你现在还是我们李家的人吗?”
正戏开场。
王路华这老太婆虽然眼界有限,但关键时候也知晓用什么办法来牟取既得利益。
在今天这场丧礼上,当然就是主打‘亲情’两字。
陆泽当初用自身惨淡的经历通过电视台传播出去,令李成智跟王路华两口子在街坊四邻面前成为人人喊打对象,如今王路华似乎从中学习到了精髓,要用同样方式对付陆泽。
老头这边一开口,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们纷纷都入场。
场间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刚刚丧礼的悲伤气氛陡然变化,好似清晨的菜市场一样热闹。
陆泽身后,陈佳佳已然瞪大眼睛,极度震惊的看着面前这场极不寻常的丧礼。
陆泽看着面前的叔祖父,终于是温声开了口:
“肯定是啊。”
“因为血脉是割舍不断的,我现在姓费,是跟我妈妈的姓。”
“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我母亲,我爸住院,好得我还能掏个大几十万来给他治病,我妈去世的时候我还太小,感觉什么都做不了啊。”
“叔祖,您应该还记得我亲生母亲吧?”
面前白发瘦小老头神色稍显尴尬。
当年李成智抛弃发妻的举动,其实在李家内部也被一些人给诟病。
陆泽此话一出,嘈杂的灵柩前变得安静下来,诸多妇人们纷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