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正中央,李成智的黑白照片默然无声的注视着气氛诡谲起来的李家,刚刚好端端的一场丧礼最终演变成为了现在这般模样,图穷匕首见。
到头来,还是个钱字。
这个字,会让人们失去理智。
陆泽刚刚的话语很是平淡,仿佛在叙述一件理所应当的寻常事而已,却令王路华在内的不少人脸色都大变。
这些人明显都没有料想到,陆泽的口气这么大,一张嘴就要把李成智留下来的那八十多万全部拿走,丝毫不顾及所谓的亲情跟脸面。
“你...你凭什么?!”
说话是道年轻的男声。
陆泽抬眼看向王路华身后的那张熟悉面孔,哑然一笑。
“臭弟弟。”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啊?赶紧给我闭嘴听见没有?没见到我在跟家里长辈们在说话吗?”
陆泽很不客气的话,直接令李泽天面色瞬间变成了酱油。
后者紧咬着牙关,死死盯着沙发上的陆泽。
从陆泽一回家来,他便占据着今日所有主动权,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李泽天心中迅速就升腾起来股子名为嫉妒的情绪。
当初那个在家里沉默寡言只能住在杂物间的兄长,如今变得这般气度不凡,身边女朋友更是漂亮动人似豪门千金,于是李泽天心里不平衡加剧,说出来了上面那番话。
陆泽的话,羞辱性极强。
连带着王路华的脸色都难看得很。
母凭子贵。
陆泽羞辱李泽天,在王路华看来不亚于当众在她脸上扇耳光。
妇人眼泪直流。
当即就哭诉起来自己的不易。
从前些年照料家庭,到这几年在医院照顾李成智,说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小瑞。”
“你看你王阿姨多不容易啊,你现在都是当大老板的人,干嘛计较那么多呢?”
这时开始有人为王路华说情。
陆泽则是吊儿郎当的半靠着沙发,那双腿就平放在了面前茶几上面,丝毫不在意这几位替王路华说话的‘长辈们’,这些长辈在过年连个压岁钱都没给过,算个狗屁的长辈。
给你个面子,你是长辈。
不给你面子,你是个啥?
“她不容易?”
“我还不容易呢!”
“亲爹出轨,在我生母离世的时候,这后妈都阻拦着不让去送,接到这李家来,住个破烂杂物间,连碗筷用的都是一次性,高考还想让我替她儿子去考试。”
陆泽一说话,整个屋子就变得安静的落针可闻。
王路华的脸可谓是色一阵青一阵白,当即指着陆泽,破口骂道:
“你胡说八道!”
“我有录音啊。”
陆泽随即起身,在家里某个角落翻箱倒柜起来,最终找到了个陈旧的随身听,故事还是有头有尾比较好,当初这个随身听被陆泽藏了起来,没想到还有派上用场的这天。
王路华的脸色煞白。
她已经认了出来,那个随身听,赫然是当初她送给陆泽的‘赝品货’。
“等等!”
“你...”
陆泽笑着拍了拍手上灰尘。
“质量还不错,勉强能用。”
于是,安静的屋子里响起来了随身听里的外扩播放内容。
...
“小瑞...阿姨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你跟小天是亲兄弟,你们...”
“高考...”
...
播放结束。
陆泽看着桌上的这个陈旧随身听,微笑点了点头:
“阿姨。”
“您当初送给我的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王路华跟李泽天母子两人都已然失去所有的神采,他们仿佛从头到尾都被陆泽在算计拿捏,在今天这种场合上被抖落出来高考替考的事情,脸面已然全部丢光。
此刻,包括叔祖父在外的很多亲朋们,都是眉头皱起的模样。
这些人里当然大部分都是被王路华许以某种好处,在今天要帮助她争夺家产,不料这对母女是如此的不争气,过去原来还有着这么黑料,饶是这些人想要帮助王路华,可脸皮也没有那么厚。
王路华彻底破防。
只听见妇人歇斯底里道:
“可李成智留下的家产,也有我们母子的一份。”
陆泽打了个电话。
很快,就有位西装革履的律师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
“对于家产的细分情况,还是跟我的律师谈吧。”
陆泽临走的时候,将手里那个陈旧随身听放在了王路华面前,感谢道:
“你送我的这个礼物,我还挺喜欢的。”
......
“怎么样?”
“是不是觉得我这一大家子人,都是面目可憎啊?”
“我那继母估计许诺了不少好处下去,今天倒是有不少人帮着她说话,都是些鼠目寸光的。”
陆泽握着陈佳佳的手,漫步走在惠山山镇。
后者却摇了摇头,只是目光温溺的看着身边男人,语气里泛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