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的态度已经包容到了一种近乎宠溺的地步。
换做其他人,她绝无可能冒着惹怒某人的巨大风险,以故作轻松的、玩笑般的口吻道出某些绝密的消息。
其他不谈,现在那家伙肯定在瞪着自己,一脸“你再说我就吃了你”的表情!
而这些看似简单的秘密,也是无数人探寻一生也找不到的答桉。
洛基也曾追寻那些被埋藏在历史长河中的秘密,但他同样没能得到答桉。
因为知晓这些秘密的除了亲历者外,就只剩下见证了一切的天地,而天地不会说话。
“是‘钥匙’。箱子里装着一份能够打开封神之路的‘钥匙’。你父亲从某人手中得到了那份钥匙,那个晚上他本该彻底离开这座城市,因为他的任务完成了,但他没忍住想去看他儿子最后一面。其实那天他本来不会死,某人给他安排的路线避开了洛基,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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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去见了他的儿子,又因为堵车而不小心踏上了一条死路。”楚子航轻声接道。
他的神色无喜无悲,有的只要空洞的死寂。
他没有再去管诺恩斯口中的“封神之路”,又或是打开这条路的“钥匙”。
他捏紧了手中的钥匙,转身看向芬格尔,沉默地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走了。
芬格尔转身带路。
两人来到了地下室。
芬格尔站在门旁,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雪茄,还没点上就被楚子航夺了过来。
“还有吗?再给我两根。”他轻声道。
芬格尔愣了会,都囔着你小子过清明呢,可还是一脸肉疼地摸出两根雪茄递给他。
楚子航插入钥匙转动,他第一次觉得大门可以这么沉重,彷佛门后通往的是另一座世界。
门打开了。
地下室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煤烟味,门后却反而清新不少。
房间里出乎意料的整洁干净,真不像一个男人独居的地方,不过想想也是,在那个十几平的小屋里,手忙脚乱的女人除了添乱外,家务活都是男人来的。
楚子航正沿墙角缓慢地行走,感受着这间屋子的每个细节,想从中找到爸爸留下的痕迹。
可是太少了,少得可怜的那种,似乎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在这里生活过。
“对了,这张照片本来在尼伯龙根里就该给你的,结果一直忘了,你拿去吧。”
门外芬格尔伸出一只手,手指间夹着一张照片。
楚子航走过去拿过他手中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再也凑不齐的全家福。
“友情提示床下有好东西。”芬格尔的声音又不合时宜地懒洋洋响起。
楚子航将照片放入怀中,推开了床铺,砍断了。
他打开暗门刚想下去,身后又响起芬格尔的声音。
“对了,忘给你手电筒了!拿去!”
楚子航沉默地看着门口伸在半空的手电筒。
暗门了一个很大的空间。
脚触到地面之后,他打亮了手电筒。
随着光柱照亮每一寸空间,那个叫做楚天骄的男人的真实一面终于展露在了他的眼前。
首先入眼的是码放整齐的黑胶唱片,都是爵士乐经典,这种东西看起来不起眼,可存世量已经不多,某些版本简直就是天价,也不知道这男人从哪里搜集来的。
再然后是雪茄,全部古巴产,没有一根杂牌货,想来这家伙还是一个资深雪茄客。
有雪茄自然也有威士忌,都是最浓烈的岛屿威士忌,难怪这里经过那么多年依然弥漫着好闻的酒香和烟熏气息。
小收藏以老式相机为主,有徕卡有哈苏,旁边还有洗照片的全套设备,看起来这男人还是个资深的摄影玩家。
角落里是健身设备,哑铃个头比人脑袋都大……
这些东西围绕着正中央那张舒适的大床,床上铺着松软的澳大利亚绵羊皮。
忽然间属于那个男人的气息强烈地弥漫在他的身边。
原来如此。
原来这才是贝奥武夫先生口中的楚天骄,那个百年来最优秀的血裔,堪称全能型的战士。
这个男人压根就没准备过什么低调的生活,他只是太善于伪装了,把自己的所有痕迹都收起来,瞒过了所有人,甚至瞒过了他的儿子和妻子。
楚子航忽然有些疲惫,他坐在了床沿,随着手电筒的灯光一寸寸地扫视整间屋子。
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了梳着油头,肌肉发达的男人,他穿着勾勒出肌肉线条的紧身T恤,游走在这个空间里,叼着雪茄烟捧着威士思,他靠在水池边冲洗相片,低音炮放着猫王1956年演唱的那首《伤心旅馆》。
一切都彷佛如此和谐。
却完全颠覆了男人在他记忆中的形象。
在楚子航的心里,那个男人其实一直都是骚骚的,靠着嘴皮子功夫拿下了老娘的他是个很会说话的男人,而在儿子面前他是个总是失约,总是说到做不到,只会打嘴炮的不靠谱的父亲。
可一想到六年前男人冲向神的御驾的背影,他又觉得好像这才是男人真正应该有的模样。
到底哪一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