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到窗前,看向外面城市的一角。
那是东京的新宿区,最负盛名的红灯区。
恺撒倚靠着窗户,碧蓝的童孔有些失神。
也许该找个时间去新宿区的某个玩具店看看。
他突然感到了疲倦,想趁现在空闲的时候睡一觉,说不定能在梦里看到更久远的未来。
他现在也有些分不清这份交易究竟是馈赠,还是诅咒了。
……
……
巨大的影音室里,整面墙都是投影,蓝色幽光照亮了男人的脸。
芬格尔舒舒服服的躺在座位上,右手一罐可乐,左手拿着大桶爆米花,俨然是在私人电影院看好来坞最新大片的惬意。
屏幕上是糙点严重的画面,摩尼亚赫号上深潜准备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小伙子们看起来很有干劲嘛!”
芬格尔把一粒爆米花弹进嘴里,咧嘴,笑容粗糙得像是岩石。
巨大的落地窗朝东望去,东京天空独树一帜地树立在矮林中,像是白色的巨人。
投影光束落在芬格尔背后。
光束中彷佛漂浮的少女轻轻把双肘支撑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下巴顶着他的脑门。
这种漫不经心的亲近不含任何刻意的成分,是相处很久的人之间才会有的。
“我们那时候可要比他们精英很多哦,满心觉得自己要潜下去拯救世界,又严肃又专业。你说我们怎么没有想到下潜前拍张照片留念呢?这样我就能留下你们最后的样子了。”
芬格尔轻声说着。
少女不说话,只是动作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别这样,别用动作回答我,跟我说话。”芬格尔低声说,“我知道这时候你会摸我的头……但我感觉不到。如果连你的声音都听不到了,我还怎么确认你在这?”
“我一直都在。”少女轻声说,“以后也会在。”
芬格尔扭头看着她,无声笑笑:“当然,毕竟那家伙答应了我们,不是吗?不过你真的能确定他做得到吗?”
“我也不知道。但他是校长的秘密武器。”
“是啊,校长的秘密武器……”芬格尔沉默了会,幽幽道,“原来在所有人中,率先和魔鬼做交易的人是校长。”
“意外吗?”
“不,也算情理之中。”芬格尔轻叹着,自嘲道,“毕竟那老家伙心里只剩下仇恨了,这方面他可是我的前辈啊!”
“Eva,帮我调出格陵兰冰海深处的心跳信号,我要随月份变化的数据。”
“明白。”随着话音,投影屏幕上的监控录像被一张以时间为横轴的复杂图表取代了。
男人伸手在光束中虚按。
不同月份不同日期的心跳信号随之浮现。
“把目前日本海沟的心跳信号调出来做对比。”男人又说。
立刻又有一张新的图表出现在屏幕上。
男人把两个心跳信号拉到一个坐标轴内,仔细比较,沉吟良久。
“对比两个心跳信号,格陵兰冰海中的那个龙类胚胎要比日本海沟中的胚胎要成熟。”Eva说,“前者就像人类十个月的胎儿,后者则只有五个月。”
“当年在格陵兰,我们也认为那个龙类不会孵化,甚至有推算结果说,下潜时恰好遭遇龙类孵化的可能性只有0.016%。但0.016%的可能性,一旦发生了,就是100%的结果!”
男人喝着可乐,同时手指在光束中飞快地写画。
他写画的痕迹被捕捉下来显示在屏幕右下角的记事本上,那是常人无法看懂的复杂算式和数据。
他在铺展开这个庞大算式的同时,嘴里低声念叨着心算结果。
这家伙甚至没有去借助Eva强大的计算能力。
他相信自己更胜过Eva!
又或许……
只是男人不愿求助于自家媳妇的小小傲娇?
“把我演算的结果存储到施耐德的本地硬盘上,一旦计算结果超过75%,必须立刻上浮。那是警戒线,说明胚胎开始孵化了。等达到100%的时候,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最终,芬格尔把演算草稿拉到屏幕正中间。
“明白。你很担心他们,你觉得他们会出事?”
芬格尔又扔了一颗爆米花进嘴,伸手点了点投影上把长刀挂在了潜水服腰带上的楚子航。
“坦白说,我不是很担心。虽然某个家伙不在场,但是楚子航在里面。那家伙花费了这么多心力打造了一场卡塞尔爱情故事,不可能戏刚拍完就将主演弃如敝履。”
Eva坐在他身边,微笑道:“路明非吗?他已经快抵达日本了吧。”
“哦?到哪了?”芬格尔一愣,“这家伙不会真的是从外海游过来的吧?”
“不知道,从他离开台湾后,我就失去了他的行踪。”
“连你都无法锁定他?”
“是的。”
“那就不用担心了,你都锁定不了他,日本海关就更没这本事了。”芬格尔拍手叫好,“哦哦,我们演员要开始了!”
……
……
“呜鸣”的长呜声压过了海浪的涛声。
六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