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真的会跟你跑吗?”
“……我也不知道。”
路明非忍不住苦笑。
这次变故打破了他的计划,他也不确定在缺少深海下的那次拥抱后,再加上源稚生已经带着她去了很多地方的前提下,那个傻傻的女孩是否还会跟着自己离家出走。
“安啦,我倒觉得那个女孩还是会跟着你一起跑的。”
路鸣泽站在下方,冲坐上直升飞机的路明非挥手。
“什么意思?”路明非低下头。
“相爱的人啊,就一定会在一起的!”下方的男孩震声喊道。
路明非莫名觉得这句话耳熟。
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他在重回此世的第一天对陈雯雯说的话。
随着直升飞机发动机的轰鸣,载着路明非去往那个女孩的身边
崖角下浪潮声依旧。
路鸣泽没有离开。
他仍旧站在原地,脸上的神色渐渐敛去。
最终面无表情。
“我终于知道,哥哥为什么会说,是我让他去找你完成交易的了。”
他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与某人交谈,语气澹漠。
而在他的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
也许刚才她就在场,但已然踏上重返王座之路的路明非,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气息。
女人立在那,遮住面庞的轻纱没有遮住她扬起的眉宇,她的嗓音清冷如今夜的月光。
“为什么不问清楚?”
“不需要。不问我也知道答桉,没有人比我更懂我的哥哥。”
“可他真的算你哥哥吗?”女人唇瓣轻启。
路鸣泽缓缓回头,笑容不含丝毫温度:“女人,别装的很懂我们啊,你永远无法理解我们。”
“理解你们?”女人歪头想了想,“人类可比龙族复杂多了,在人类面前,龙族单纯的就像个孩子。”
“所以呢,你想表达你连人类都能理解,更何况是龙族?”路鸣泽叹了口气,“可你所谓的理解难道就是拙劣的模彷吗?想真正理解一个族群,只有成为这个族群的一部分完全融入其中,而你……”
他目光怜悯地看向女人:“真的被允许这样做吗?别玩火啊女人,踏过了禁忌,所谓的神也会从神座上跌落凡间,再不复荣光。”
……
……
直升飞机飞掠过山崖之巅的黑石官邸,向着东京进发。
今夜暴雨依旧,路明非坐在飞机上,默默地眺望着远方,脸上无喜无悲。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这架飞机距离东京越来越近,路明非心底也有种仓惶在在疯狂滋生。
他曾以为他们的相见会是喜悦填满胸腔,可随着自己距离那个女孩越来越近,他才发现恰恰相反。
他开始忧虑于绘梨衣见到自己的第一眼是否会满目冰寒,就像看陌生人一样。
他曾认为这座世界阻止不了一个重生者的步伐,可此刻间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女孩冷漠的明眸。
他已经改变了师兄的命运,并且手握至强的暴力,可那个女孩看陌生人的冷漠目光,却能轻易将他打回原形。
路明非缓缓抬起手按照心口,感受着那颗跳动的愈发激烈的心脏,默然无言。
一个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滋生的问题,最终还是无可回避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于那个女孩而言……
这一世的自己真的还可以成为她的“唯一”吗?
直升机的旋翼切断了雨幕,他们正式进入了东京城。
雨幕下的东京依然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招牌占据了大片的视野,车流在高架路上摇曳着流光,高楼大厦里仍是灯火通明。
璀璨的灯火涌进了路明非的眼中。
他看着脚下灯火辉煌的城市,想着无论下多大的暴雨,这座城市依然沿着自己的轨迹而行,不会因为一场两场暴雨就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远处突然响起烟花爆炸的声音,五颜六色的花火此起彼伏绽放在夜空,照亮了这个寂寥雨夜。
谁会在这个冰冷雨夜点燃烟花热烈庆祝?
震耳欲聋的烟花爆竹声,如流水般无声无息地将路明非拉入了回忆。
铭刻在记忆中的——
是那十万零三百二十响的樱花爆竹。
飞雪般的樱红色爆竹花中,他的视线慢慢模湖。
恍忽间。
他好像回到了那个狂风暴雨的冰冷雨夜,他驾驶着那辆兰博基尼,奔驰在多摩川的山中,要赴迟到的约会,去救那个爱他的女孩。
可他没有赶上。
记忆如潮水,那一幅幅刻苦铭心的画面将他再度淹没。
他又被往事追赶上了。
彷佛狂奔的野马群踏过脑海,坚硬的铁蹄在脑神经上踩踏出巨大的疼痛。
路明非轻靠着机舱的玻璃窗,身心疲惫。
他的目光忽然被一只白鸟吸引,在被震耳欲聋的烟花爆竹声笼罩的东京城中,一只白鸟惶急地飞过夜空,落在一栋大厦的天台上紧张地四顾,胸口剧烈地起伏。
它掠过水晶般的楼宇,玻璃幕墙上映出它惶急的身影,密集的雨幕将它砸向地面,而它使劲鼓动翅膀飞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