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再来找你,你就把酒泼在他脸上,质问他阳子的姐姐和妈妈是什么鬼。”
源稚生面皮抽搐,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再次浮上心头。
他本来只是无言于前代皇的不着调,但在得知上杉越是他的父亲后,这份无言就变为了沉默。
人总是在沉默中爆发。
“但是,副校长那老东西在此前并不知道他还有个儿子在世上。”昂热忽然轻声道,“如果他早就知道,曼施坦因教授那些年绝不会和妈妈在外面流浪,也没有人能欺负他。在得知曼施坦因是他的儿子后,他第二天就给校董会写了封,信上说年轻的教授助理曼施坦因实在是太优秀了,为什么还没升为教授?”
“他连夜去买了一大堆东西,装满了一个大纸箱,里面装着各种游戏机、游戏光碟、遥控越野车、小自行车,还有一套《斯凯瑞的金色童年》,这些都是他为曼施坦因准备的生日礼物,从一岁到当年。”
昂热缓缓述说着。
可源稚生却轻声道:“即使他能装满一纸箱的生日礼物,也弥补不了错过的那十几年的生日。这只是自我感动罢了。”
“是的。”昂热点头,“这点他其实也很清楚,但他说他必须做点什么,如果他什么都不做,他儿子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那老家伙是很没耐心的家伙,但他在儿子身上展现出了惊人的耐心”
昂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告诉你这一切,只是想说,有些父亲之所以不合格,也许是因为他们一直没有机会,给他们一个机会,说不定他们能做的很好。”
“去看看吧,总好过呆在这里,再不济也该去领导蛇岐八家抗震救灾了,这不就是你们黑道的活吗?”
源稚生默然,他微微仰头,什么也没说。
事实上他并不恨上杉越,正如昂热所说,上杉越不知道有他这个儿子,他也不知道有上杉越这个父亲。
而那个男人在这个夜晚留在东京,也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老大,老大!”
直升机飞掠过红井上空,乌鸦和夜叉的大嗓门隔着老远传来,这俩家伙生怕他听不到,特意拿着喇叭在天上冲下方喊,螺旋桨的轰鸣声都未能将其掩盖。
但比他俩更快的是从直升机上跳下的倩影。
源稚生看的眼皮一跳,连忙起身跃起将樱柔软的身体接下。
上方传来了口哨声,还是对着喇叭的。
樱面色微红,挣扎着从他的怀里跳下,深呼吸调整气息,才神色认真道:“大家长,地震和海啸已经过去,但东京已经遭受了严重的损失,我们需要尽快协助政府救灾。”
源稚生目光一凝,是的,他没时间停在这里发呆,他仍需要挑起蛇岐八家大家长的责任,在他没有退位之前。
“昂热校长,要我们送您一程吗?”源稚生转头问去。
昂热起身,将七宗罪扛起,笑道:“好啊,就送我去医院吧,我要去看看我的学生。”
……
……
这一夜终究还是过去了。
差点颠覆整座东京乃至日本的灾劫就此结束。
有直升机在城市上空来回穿梭,围绕着这座城市飞行,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人。
天空中气流涌动,黑云渐渐开始奔走消散,朝阳从远方的海平面下升起,洒下亿万光辉,照破了压城黑云。..
这座城市上空升起的朝阳,一度让灾劫之下幸存的人们感觉是那么不真实,他们的目光麻木无神。
无数人仰起了头,呆呆地看向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被他们忽略了大半辈子的朝阳,忽然捂嘴失声痛哭。
原来活着是那么美好,原来朝阳的光辉是这么温暖,原来只有活着才能拥抱未来……
他们真正领悟了这一切,却是以失去身边人为代价。
那些年的那些人和那些事,终究是埋葬在了今夜,再也回不来了。
而在那间依然矗立城市中心的天空树上,女孩靠在男孩的肩头香甜地熟睡着,男孩则轻靠在女孩的头上,也渐渐睡着了。
他们相互依偎的身影在朝阳的光辉下拉出了斜长的影子。
这座孤独世界啊。
……
……
“快点!动作都给我麻利点!”
酒德麻衣穿着笔挺的黑色套裙和同色高跟鞋,长发在头顶盘成高髻,描过的眼角修长锋利,俨然是踏上战场的女武神。
“三号组在搞什么名堂?你们是听力不好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老板说了,今天是家宴!知道什么是家宴吗?你又是玫瑰花又是蜡烛的搁这准备烛光晚餐那套老掉牙的套路呢?”
“四号组出发没有?务必要准时准点将客人接到餐厅!”
“五号组呢,五号组的人呢?食材准备的如何了?老板说新娘是把米其林当食堂的主,所以今晚的菜肴要以家常菜为主,我让你们去中国请来的厨师就位了没有?”
酒德麻衣风风火火地走进大厅,裙角带风,一身黑寡妇,眉眼含刀般瞪着沙发上啃着薯片的主,没好气道:“你不帮忙在这偷什么懒!”
苏恩曦眨了眨眼,耸肩道:“有你就好了,我和老板都这么认为,长腿妞最靠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