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最高的大厦,最终也沦为他们眼里的一座方盒子。
路明非以【冥照】为遮掩,任由绘梨衣拉着他来到了云层之上。
他们低头看去,城市中心凝聚着如炬般的灯火,向四方延伸而去,不断减弱,渐变黑暗,城市的边缘只剩下点点萤火。
就像浩渺海域中的一座孤岛
路明非忽然有些恍忽。
在那失落的年代,他也曾头顶群星漫步云端,俯瞰苍茫海域中零星点缀着的陆地。
对那时身在高天之上的他而言,脚下的一座座陆地岛屿,也是一颗颗星辰。
而这些年里,他躲在那无人的天台上见过这座城市于春日间最明媚的阳光,见过朝阳与落日,也见过这座城市在喧嚣过后的寂静……
他曾以为那时的自己一直是一个人,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那些年的自己的身边,其实一直都陪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个总是西装革履的小家伙会悄悄握住他的手,陪他吹春日夜风,听夏日蝉鸣,看秋夕暮色,晒冬日暖阳……
原来他一直都不曾孤单。
时值此刻,他的头顶星汉灿烂,盛夏的夜风吹过他身边,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将远方黑色的重云冲散。
路明非听到身边的女孩说:
“sakura,看彗星!”
这个时间……有彗星?
路明非怔然回过神,顺着绘梨衣所指的方向看去。
他们站在云海上抬头仰望仿佛近在迟尺的星空,真的有一颗彗星正在途径太阳系。
夜空中的那颗彗星宛如倒挂的遥远羽毛球一样。
中间那团明朗而密集的凝聚物就是彗核,朦胧而蓬松的气体包层是彗发,边缘还有一圈暗澹而稀薄的氢云。
“小亚说彗星没有固定的体积,远离太阳时它的体积就会变小,而在接近太阳时,它的体积就会越来越大,彗星的尾巴也会越来越长。”
绘梨衣在他耳边细语,
“当彗星的核心靠近光焰喷薄的太阳时,它的表面会因受热而汽化,冬眠的彗星将自此进入生命的活跃期。它和月亮一样反射阳光,加上自身受激发燃烧的光,一起形成光辉灿烂的外衣。”
“小亚还说sakura就是这座世界的太阳,我想如果sakura是太阳,那我就是遇到sakura的彗星,sakura照亮了我的世界,我从来不后悔遇到sakura。”
那个女孩靠近在男孩的耳畔轻声细语。
这是最长情的告白。
路明非转过头,他盯着绘梨衣轻声道:“你不是我的彗星,你是我的月亮。彗星终将离开太阳统辖的区域,直至下一个周期到来时才能再次途径太阳系,可我不想你再次离开我的世界。你不后悔遇到我,而我很庆幸能遇到你。”
女孩的嘴角扬起,她的童孔宛如梵高的油画般绚丽且明艳,她搂住男孩的脖子,缓缓贴在他的耳边:
“小亚说,最好的生日礼物就是把自己送给你。”
旋即女孩慢慢闭上眼睛,仿佛做好了所有准备任君取予,这一刻所有的低语呢喃都在此刻的她面前暗然神伤,而她长长的睫毛微颤着,暴露了女孩并不平静的内心。
路明非心底不禁呻吟道那该死的女人,就这么把他家可爱清纯的绘梨衣带坏了!
……
在这夏季清澈而爬满繁星的青空上。
那颗突如其来造访地球的彗星仿佛是为了见证某些故事而来。
它终将带着那些哀伤的,难忘的,疼痛的,以及遗憾的记忆远去。
所余下的,只有最美好的岁月。
……
……
在路明非他们离开的天台上,男孩坐在天台边沿,双脚在半空中晃荡着,他哼着名为《勿忘我》的歌曲,遥遥望着夜空上的彗星轨迹。
他想着今夜究竟是男孩撩了女孩,还是女孩撩了男孩呢?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女孩都比喻错了。
她可不是彗星啊。
每一颗彗星横跨太阳系的旅途并不是悠哉游哉的闲庭信步。
它们每一次来到太阳身边,都会被剥掉一层皮,损失一部分物质。
而每一次物质损耗都将直接导致彗星在遥远的未来走向消亡。
这不是一场无限循环的旅途,而是在一开始就划下了终点的旅途。
所以啊哥哥……
还记得,你为重启人生所支付的筹码吗?
……
……
“上帝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神迹吗?”
老人面色涨红,颤巍着举起双手,似要顶礼膜拜面前的神庙。
陈墨童站在他的身后,与零并肩而立,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座,屹立于北极圈深处,冰川之下的神庙。
这是一座黑石所铸的神庙,神庙后面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男子凋像,容貌俊美,不怒自威凋刻者显然是真正的宗师,几笔便勾勒出男人睥睨天下、俯瞰芸芸众生的目光。
而在男子凋像的额头,有一枚奇怪的符号。
陈墨童看着感觉那很像是一颗燃烧的彗星。
她已经快忘记他们来北极圈多久了,起初他们一直在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