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说来,轮滑运动员在经过了启蒙阶段的兴趣培养之后,就应进入系统化的训练了,以期逐年提高专项训练水平以及成绩。
刚接触轮滑的小孩子的启蒙阶段是1-2年,他们有充足的时间为未来职业训练打下良好的基础,姚星宇却没那么幸运,少年宫训练营给到她获取资格加入职业团队的期限,是短短的三个月。
三月期限过去了将近一半,孟飞总算能离开铺着白床单的病床,亲临现场来给他的宝贝学生做指导了。
从坐进姚初的小车的那一刻起,孟飞的兴奋之情就溢于言表,直到和杨双斌见面也笑得如沐春风的,就好像姚星宇已经通过了杨教练设定的考核项目,下一步就可以向东岭山选拔赛进军了。
但姚星宇看起来没有多大信心,孟教练越谈笑风生她就越沉默,一副给压力压得喘不过气的样子。
姚星宇对自己不太自信,孟飞没和她说几句话就看出来了,却一点也不奇怪——杨双斌的尿性他还能不清楚?一年上头很难听到他夸奖哪个学生,但学生要是在训练中犯了不该犯的错误,他批评起人来可不会留情面。
不过有一点让孟飞很是欣慰——一个月过去,杨双斌教了姚星宇那么久也还没来和他抱怨,指出这个学生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这就说明他对姚星宇非常满意,保持缄默就是最好的夸奖呢!
只是该如何让姚星宇知道杨教练对她是认可的呢?
将孟飞和姚星宇送到西区训练营门口,姚初特别想跟着女儿一起进去,旁观她上课的情况。
姚星宇在家时,姚初经常在楼下“观摩”她利用空闲时间自己进行的训练,可一旦来了少年宫,严格的规章制度就会将他拒之门外,他可是连一次女儿的正规训练都还没看过呢。
这个周末送来了孟飞,姚初以为这次杨教练可以网开一面,同意他和李欣也跟进营里呆着,等星宇训练结束再走了。
谁知铁面无私的杨双斌,听了姚初的请求连想也不想就手巴掌朝前推,斩钉截铁说出了一个“NO”!
“至于嘛?不过是小学生在业余时间选择的课外活动,怎么弄得和人家军营似的如此纪律严明?杨双斌这哪叫按规章办事?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难人!”
别看姚初平时是个好好先生,给惹得脾气上来,他有时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杨双斌的no才刚落音他就不答应了,眉毛一拧脸一黑,看样子是要发作。
再说姚星宇。这一个月来,她不单止要刻苦学习以保持优异的成绩,课堂之外的时间还大部分都用在了训练上,辛苦自不必说,她身边的人也都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经常想让她歇一歇,然而不管怎么劝她都停不下来,最后索性也由得她去了。
没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一分汗水不一定等于一分收获,但要想得到收获,不可能不挥洒汗水。
这样的思想主导着姚星宇向前奋进的步伐,她很清楚自己在轮滑初级班上是后进生,也不怪刘文悦等人笑话她,毕竟她和其他人的距离拉得太远,别提超越,哪怕仅仅追一个齐头并进也必须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她又哪能让自己停歇?
她所承担的压力,顺理成章也转移到了她最亲近的人身上,那人当然就是姚初。
经过一整月的拼搏,姚星宇不止能像模像样地滑起来了,还提升到了可以转圈或者单腿滑的阶段,这种进步能不算惊人?想必教练定下的三月后考核进班的任务,女儿此时差不多就完成了吧?
既然如此,又能否请求杨教练给这样的好学生开个“后门”?绝对不是那种搞“不正之风”的后门,而是请他将考核时间提前,让女儿仅学习一个月就考进初级班。
一旦进班成功,姚星宇面临的挑战不就去掉了老大一个,接下来,就可以全心全意为12月份的选拔赛做准备了?
姚初是这样想,只要顺利进入了初级班,姚星宇基本就算是实现了她的轮滑梦。选拔赛太难,各级地市县来参赛的小学员少说也有一两百名,从中选拔出不到十个孩子进省队做预备,那可是“地狱”级别的难度,就算她没能成功晋级,也不至于太伤心失望,进不了预备队,那就还是像她妈妈那样,往进专业艺术团体的方向努力呗,当艺术家的荣耀难道比不上当运动员?
所以姚初最大的关注点就集中在进班考核上,正好有孟教练同来少年宫,这样杨教练都不让进,情面上就完全说不过去了!
李欣其实也很想进训练营看一看,体验正规少儿轮滑训练的氛围,不过作为一名教师,她很能理解训练营作为学校教育的延伸部分,学生以及家长按要求遵守规章制度有多么重要。
见姚初有动怒的趋势,她连忙拉着他往后退,不停说着:“星宇爸爸,他们的训练时间到了,咱就别打扰他们,先去外面等着吧!”
可惜李欣力气小,硬是没拦住姚初,姚初无意识之下用力推开她,就爆发了:“什么叫打扰?我女儿辛辛苦苦练习了一个多月,我这个当爹的看看她上课的样子不行啊?花钱来给她学轮滑,又不是送她进军队,并且咱一块钱也没少交,有必要搞那么严格嘛?”
杨双斌可不是轻易就会向学生家长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