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二叔也感受到了竹筏的震动,铁青着脸说,“失策了,想不到这里也有埋伏,我们赶紧往后划。”
不用二叔提醒,我也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了。
奶奶和三叔三婶就在河对岸等我们,只要上了岸就会被它们攻击,姓王的早料到我们可能会通过水路离开,早就提前布置好了一切。
我瞳孔一缩,拼尽全力往相反的地方划水,可水面下传来的震动却变得更加剧烈了。
浓雾中忽然飘出大量纸船,以惊人的速度朝我们冲撞过来。
这些纸船体型不大,按理说并不能对我们的竹筏构成威胁,可二叔的脸色却出现了很明显的变化,大喝一声道,
“别让这些纸船追上我们,快,用力划!”
接着二叔把手伸进口袋,摸出一把铜钱,用力往河中抛洒。
铜钱洒在这些纸船上,立刻发出噗嗤的声音,纸船直接沉到了水下,可凡是纸船沉下去的地方,很快又会冒出更大的气泡和漩涡。
这些漩涡加剧了水流的旋转,我们脚下的竹筏本来就不结实,受到水流的冲击,很快就变得摇摇欲坠。
那些用来固定竹子的树皮也纷纷崩开,眼看竹筏就要散架了!
二叔猛地瞪大眼睛,对我喊道,“周玄别怕,快往河里撒尿,童子尿也能辟邪!”
二叔想必也是没辙了,居然会想出这种招,我听话地解掉裤腰带,正准备朝水中洒水,可人越急就越尿不出来,还没等酝酿出尿意,脚下的木筏就狠狠沉了一截。
我打了个趔趄,差点没站稳,等我看清楚
只见黑乎乎的水面下,伸出了好几双惨白的人手,手上完全没有血色,弯曲得好似鸡爪一般,竟然活生生抓着竹筏往下沉。
临时拼凑的竹筏根本就没有多少浮力,很快就沉下去了一半。
与此同时,黑漆漆的水下也浮现出两张被浸泡得肿胀发白的死人脸,表情恶狠狠的,嘴巴和脸上还挂满了透明的液体。
是三叔和三婶!
刚才还尿不出来的我,瞬间就吓得失禁了,啊了一声,不停后退,直接把身子靠在了二叔身上。
我才想起来,三叔和三婶都是淹死的,他们本来就是水鬼,河里的环境就是它们的主场。
这时三叔也说话了,咧开乌青色的嘴唇,嘴里渗出大量湿哒哒的不知名液体,
“嘿嘿……你跑不掉,主人把我们安排在这个地方,就是等你自投罗网。”
“你别过来。”
我精神崩溃,用尽全力大喊,“三叔,我们是一家人,为什么你一定要害我?”
三叔和三婶同时咧着嘴角怪笑起来,“我们要投胎,就必须找替身,你就是我们的替身啊……”
“住口!”
二叔拔出黑刀,面无表情地对准他们,“老三,你身前就不是个东西,死后连孩子也不肯放过,难道非要我出手,把你打得魂飞魄散吗?”
三叔根本不在意二叔的威胁,咯咯狞笑起来,“老二,你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跟我们作对?咯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地也和其他人一样,是奔着那个贱人身上的东西来的。”
什么?
我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二叔。
二叔则骂了一声“找死”,眼中迸出一抹狠厉,手上的刀锋闪过一道逼人的寒气,对准三叔脑门剁去。
“啊!”
三叔被一刀劈中天灵盖,立刻化出一滩尸水,凄厉地钻进河道,可与此同时,我们脚下的木筏也传来“轰”的一声闷响,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整个竹筏瞬间解体。
我和二叔同时失去重心,惊呼着跌进冰冷的河床。
寒风刺骨,河水好像冰块一样,刺激着我浑身每个毛孔都在收缩。
我呛了好几口水,好不容易才抓住一根竹竿借力,回头一看,却发现河里的出现了好多死人头,密密麻麻的水鬼从河床不断朝我和二叔围上来。
它们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把上岸的路线完全包围了起来,二叔大喊道,
“该死,只能往后面游了,周玄,快回去。”
“嘿嘿,你们回不去……”
水下再次传来阴恻恻的声音,我扭头看见三叔额头破了一个大口子,白色的脑浆和发黑的鲜血一起的涌出来,涂满了整张脸。
它依旧在不断朝我们逼近。
二叔暴瞪着眼珠,一字一顿道,“老三,你真要逼我?”
三叔的五官完全扭曲在一起,阴森地喊道,“留不下你们,我就没办法投胎,主人不会放过我,更不会放过整个周家沟的村民。”
“好,那你就先上路吧!”
二叔不再顾及亲情,在水下掏出一把铜钱,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喷在上面,屈指一弹,沾着舌尖血的铜钱立刻在空中翻滚,狠狠砸中三叔那张变形的脸。
啊——
铜钱打中三叔的额头,好像赤碳一样爆出一团红光,三叔的惨叫声中带着浓浓的不甘,
“不、不……”
噗嗤一声,铜钱整个炸开,三叔的头颅也随之爆开,涌出一股黑气,消失在了冰冷的水中。
但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