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有很多问题,不过现在却不好多讲,只能陪慧真一起走在两个老头后面。
看得出,玄真子和明通法师交情很深,虽然一见面就骂骂咧咧的,但却时刻并排着走在一起,偶尔会背着我们小声嘀咕,只可惜夜里风大,我和慧真站在上风口根本听不清楚。
刚走进村口,玄真子就拍了我一下,指着村里挂起来的白幡,问我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我一脸无奈道,“自从那些浮尸被打捞起来之后,村里就被一股冤孽气笼罩了,应该是浮尸变成了厉鬼,打算进村子找替身,所以害了这几个村民。”
明通法师立刻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双手合十道,
“唉,因果难料,阎王村遭了大灾,说起来也有贫僧的一份责任。”
玄真子也收起了开玩笑的表情,脸色深沉地扫了他一眼,却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秦家小院,天色也快亮了,玄真子大喇喇地站在院子门口,大呼小叫道,
“小秦,天都亮了你怎么还在睡觉,该起来撒尿了。”
我顿时哭笑不得,这老小孩都快一百岁了,脾气还这么跳脱,实在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别说他这一喊,秦老爹还真就屁颠颠地推门出来了,激动得脸颊颤抖,一口一个老神仙,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玄真子笑眯眯地说刚来不久,又看了一眼秦老爹脸上的褶子皱纹,颇为感慨道,
“小秦,你也老了啊。”
秦老爹苦笑一阵,说都六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老吗?倒是老神仙您,三十年过去,居然越来越年轻了。
玄真子眯着眼睛嘿嘿笑,鬼头鬼脑地朝屋里扫了一眼,又拍拍秦老爹的肩膀说,
“你家的事我都知道了,你那小儿子命中该遭此劫,不用太放在心上,当务之急还是想个办法,先把全村人转移出去比较合适。”
秦老爹浑身一颤,抖着下巴说,“老神仙,事情真的严重到这个份上了吗?”
玄真子和明通法师对视了一眼,一声长叹,说小秦啊,三十年前那场事你也经历过,应该知道阎王沟里的东西到底有多凶,
“当年我和老和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堵住了法阵缺口,可经过三十年风吹日晒,那里的封印已经失效,这东西的怨气积攒了三十年,只会比之前更恐怖,你们村子里遭遇的一切不幸都源自于那个地方,也是时候有个了结了。”
秦老爹一脸动容,想到了自己家的事,最终只好点头说,
“好吧,天亮后我就马上发动村民,只是乡亲们在这里生活久了,恐怕不一定会答应离开。”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我们都坐在院里休息,趁着秦老爹去厨房弄吃的,我小心翼翼地挪到玄真子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爷,后山到底出了什么状况,那个所谓的三十年之约又是怎么回事?”
玄真子摇头晃脑,语焉不详道,“该怎么说呢,阎王沟地处湘西腹地,这里地势有多凶险你也看到了,毒瘴丛生,山脉经过千年滋养,形成了一股很恐怖的地煞之气,偏偏千百年前,又有人在阎王沟中心处修建了一个邪墓。”
邪墓坐落的地方,恰好是整个阎王沟的地煞阴眼,受到地埋煞气的千年滋养,已经形成了凶煞,
“说是凶煞,其实还不够贴切,准确来说,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座可怕的修罗墓。”
听到这里,明通法师也情不自禁地补充了一句,“是啊,三十年前这里的地煞曾经躁动过一次,虽然由我们联手压制了它,可经过三十年的岁月变迁,这一回可能是压不住了。”
根据他们的说法,笼罩阎王沟的雾瘴、陈寡妇孕育的尸胎,包括河床下不断冒出的浮尸,这一切的源头都和那个“修罗墓”息息相关。
玄真子一脸肃穆道,“出发前我已经测算到阎王村一定会出事,只是没想到来这么快,唉,说起来也怪我,没能提前洞察玄阴门的阴谋,导致姓姬的找来跟我硬拼了一场,这才耽误了那么久的行程。”
明通法师微皱着眉头说,“怪不得你会迟到,这么说那个人也行动了?”
“是啊,单单是一个修罗墓就足够棘手了,如果连姓姬的也参与进来,只怕后果会更难预料。”
玄真子抽了口焊烟,缭绕的烟雾覆盖在他脸上,显得阴晴不定。
慧真忽然插嘴道,“师父,老道爷,你们说的玄阴门是怎么回事,那个姓姬的本事这么大,居然能伤到老道爷,他又是……”
“多嘴,不该问的别问!”
明通法师把脸一沉,呵斥慧真不要瞎问。
看得出,无论是玄真子还是明通法师,都对玄阴门相当忌惮,当初那个跟玄真子拼的两败俱伤的红发老头,来头肯定小不了。
明通法师又说道,“幸好道兄让他也受了伤,估计那姓姬的应该不会再参与这件事了。”
“难说。”
玄真子嘿然冷笑,说自己和姓姬的半斤八两,我能这么快调整回来,那老东西也未必不能,
“这次的事情比较麻烦,谨慎起见还是先把村民们转移到外面比较合适,正好你我各带了一个徒弟,应该能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