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舟复又问顾寒霜,“你爹近况怎么样?”
江水县前方和蛮人开战,不少人已经撤到后方,济安堂也已经撤往明阳城他也听说了。
本还想着,兄长方到明阳城,应该有许多事务要忙,等过段时间再去拜会,同他喝上一壶酒的。
只是没成想顾知义没来找他叙旧,女儿来了。
提到顾知义,顾寒霜眼睛就酸涩了起来。
见她这副模样,顾知舟眉头皱起,担忧的问:“寒霜,你爹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顾知舟看她这状态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顾寒霜到底是没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声音沉重,“我们在来明阳城的路上,遇到极端的天气,船只在河面被撕成了两半,我爹还有不少仆人都和船一起沉下去了。”
顾知义闻言心里猛然一紧,眼睛睁的大大的,不敢相信,放在膝上的手也抖了起来。
“什……什么?”
突闻噩耗,顾知舟身形都在抖。
顾寒霜自从岛上回来,便没有再哭过。
可眼也忍不住心中悲痛,哭了起来。
陈玉见她哭的厉害,怕是再说话也不利索。
于是便道:“船只下沉,顾老爷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不会有生还的可能了。”
接回顾寒霜后,于蔚然就雇了一队人沿着运河去找,可已经数日过去,依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陈玉虽然没有用肯定的语句,但这话说出来,顾知舟又怎么会听不明白?
江水县通往明阳城的运河,河面宽广,遇上极端天气,船只既然都被撕扯成了两半沉了下去,可见当时的境况有多凶险。
别说活着,就算要找尸体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顾知舟脸色颓然发白,以手掩面的悲痛。
虽然他只是顾家当初收养的义子,可在顾家住了二十几载,与这位兄长的关系早已亲如手足。
当初离开顾家后,二人也没有断去往来,偶有书信来往。
数月前,他办事经过明阳城,他们二人还小聚了一番。
竟然不知却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顾知舟心中的悲切不比顾寒霜少。
陈玉见二人这般状态,顾寒霜这些日子来都强忍着悲痛,现下哭出来倒是好的。
是以,便静坐在一旁,等着二人有所缓和后,一人添上一杯热茶递过去。
顾知舟神情还带着悲伤,以手抹了把脸,才道:“上次你爹来信,还说下次来明阳城找我定要和我一醉方休。我也盼着的,没成想竟然已经没了机会。”
知道噩耗后,顾知舟上佳的精神气褪下去几分,原本精神的面貌显出几分颓气,更是悲痛惋惜。
顾寒霜哭一场后,心间虽然痛快了许多,那双悲切的秀眉依旧蹙着化不开伤愁。
“大伯,其实我今日来找你,是想求你帮我一忙。”
“丫头,我与你爹虽然不是亲兄弟,可胜似亲兄弟,若是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顾知舟示意她说。
来之前,所有的可能都想过了。
当初他离开顾家的缘由顾寒霜并不清楚,还以为这一趟就算找到了人,大伯也未必肯想帮。
未曾想,竟然这么痛快的应下,让她尽管说。
刚经过失去亲人的悲痛,顾寒霜听到这话,心中更是酸楚。
同时,又感觉到一阵温暖。
顾寒霜调整了情绪后,喝了口热茶润喉,才将济安堂的事情告知。
“我爹出事的时候情况紧急,对生意上的事情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交代。他这一去,顾家的生意难免会出问题。之前我做主济安堂的时候,主事们便多有意见,认为我是个女儿家不适合抛头露面做生意,处理生意更没有男儿般的魄力。以前这些异声爹爹在都是他一力帮我挡平的,眼下他不在了,主事们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听我的。现在我还未将爹出事的消息透露出去。”
顾寒霜说到这里,眉间可见的忧愁,叹了口气后方才看着对面的顾知舟,“大伯,我听爹说过当初你在顾家,也接手过家中的生意。我想很多老主事还是会认你话的,所以,这次寒霜来,是想请你帮忙出面帮我说服这些主事。”
他不是不知道顾知义还有一个儿子,但那个侄子的作风自小都不像是做生意的料子。
而且之前和顾知义喝酒的时候,他也谈过儿子不懂事也不听话,根本不能把顾家的产业交到他手上,现在家里的一些生意倒是逐步给了女儿接手。
如今顾知义出事,兄长不可靠,她一个女儿家又不受主事接受,定然处处受到掣肘。
不然也不会想到来找他帮忙了!
顾知舟闻言眉头便皱了起来,神情有些为难。
倒不是不愿意帮她的忙,而是也有着不确定,毕竟他已经离开顾家十多年了。
当初那些老主事就算还记得他,可这么多年过去,是否会听他所言,是没有把握的。
“寒霜丫头,我当初确实是帮着打理家里的生意,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我出面他们也未必会相信,更未必会听。不过,既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