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后没多久,就去投军了。”
没想到顾乘风最后也走上了这一条路。
两人聊了半个晚上,总算是支撑不住,沉了眼皮睡着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陈玉陪着顾寒霜去顾家老宅收拾顾知义的遗物,准备立衣冠冢。
李清言也跟着要去,陈玉发现自从两人说开后,他变得越发缠人了。
只不过昨天一个晚上没睡在一起,今早做饭的时候在厨房简直恨不能把她的唇都咬了吞下去。
因为要陪顾寒霜回去,陈玉找人去魏夫人那边通知一声,免得她过来家里没人。
一行四人去了顾家老宅。
大门的锁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顾寒霜拿了钥匙开门。
推门之间,门檐撒下厚厚的灰。
两个男人下意识的把她们挡在后面,用袖子挡住了她们的脸。
二人之前从未见过面,这护人的动作倒是出奇的一致。
顾寒霜和陈玉两个在后头会心一笑。
进了宅子。
顾家宅子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昔日绿树盈盈,春气勃然的院子,从待客的大堂,一直到顾寒霜居住的院子,除了飘黄的落叶,便是死枯的草叶。
廊下,每走一步都是拨开灰尘留下的脚印。
宅子半年多无人打理,除了四处积落的灰尘外,还有淡淡的潮湿霉味。
花园亭子的瓦片上,甚至还长了墨绿的青苔。
昔日湖中锦鲤成片,如今只余下一滩死寂的湖水。
就连顾乘风最爱拎着的那鸟笼子,也斑斑锈迹,挂在空荡荡的兰亭里。
四处都是灰败的气息。
自从踏进院子,顾寒霜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她静静的走在前面,视线所到之处,都充满了伤感。
最后,几人停在了书房外面。
顾寒霜推门进去,宗繁替她挡去开门落下的灰尘。
书房的不少东西在离开的时候都搬走了。
剩下的都是些不重要的书册。
那张顾知义最喜欢的楠木桌案还是老样子。
上面按照他的习惯放置的笔墨纸张都在。
甚至昔日他喜欢的小摆件,也在。
顾寒霜拿出手帕,把两个瓷白的小摆件擦拭干净,小心仔细的收好。
“咱们走吧。”
宗繁一直跟在她身后,闻言点头,关了书房的门,几人又跟着她去顾知义的院子收拾衣物。
陈玉和李清言二人在外间没有进去。
亦是宗繁陪着她进去收拾了些顾知义生前的衣物。
顾知义的衣冠冢建在顾家之前买的山头上。
就在城外不远。
顾家祖祖辈辈都葬在这里。
陈玉对顾老爷的印象不错,为人慈和平易近人,是个好商人,对顾寒霜来说,也是个好父亲。
陈玉和李清言各拿了香祭拜完后,把时间都留给顾寒霜和宗繁两人了。
两人到山下等着他们。
转眼又到了年关,山里的风很凉,李清言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搭上去,从后搂住她。
山里的树叶基本都落完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枝丫。
一季又一季,转眼又是一年。
而她也来这里三年了,时间过得是真快。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到时候你能赶回来吗?”
李清言回来休假的时间不多,这一次去,估计得到过年了才能回来。
一家人又将要面临长达一个多月的分别。
“我会尽量赶回来陪你们过年。”
年关将近,事情也比平时多。
他身为镇北王亲卫,除了要负责镇北王的安全以外,还要随时候命被遣派出去办差。
就在李清言走后没几天,颍州来了书信。
魏夫人悲切的拿着书信过来找她。
“小玉,从澜来信说老夫人突然病重,让我带着你们回颍州一趟,老夫人想看看你们。”
信中说的老夫人陈玉从她口中了解一些。
魏夫人的婆婆,也就是魏从澜和李清言的祖母。
是目前为止魏家最老的长辈。
老人病重,听闻找到了失散二十几年的长孙,迫切的想要见见他。
现在病重在家,更是时常念叨。
李清言虽然还没有回魏家的打算,可老夫人也是他的祖母,如今想见他。
魏夫人神情焦急而悲切,同时又巴巴的望着自己,等她的回答。
陈玉顿了片刻,“我给清言去信。”
可信件送走了快两天,还没收到李清言的回信。
魏夫人和陈玉心焦了。
军营那头管控森严,在那边也没有多余可以联系到的熟人,不能保证信到了那边李清言能及时收到。
况且,李清言身为镇北王亲卫,随时有可能外派出去做事,及时收到信的可能也不大。
魏家的老夫人年纪大了,身子骨虽然还算硬朗,若不是真的病到严重的地步,魏从澜是不会来信的。
魏夫人担忧在心,便建议陈玉先同她一起去颍州。
陈玉能理解她的心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