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回头的执着,”瑞奇冷冷道: “不是感人至深的忏悔。” “误解,诬陷,污名,冤屈,不过是这条路上最温和的风雨。” 塞米尔没有说话,但他的呼吸越来越平稳、坚定。 “相比起龟缩在城堡和温室里遮风避雨、自惜羽翼、故步自封的终结之塔,”瑞奇微微叹息: “塔外传承者们贯彻始终,从不因路途苍茫而犹豫踟蹰,亦不为逃避过去而瞻前顾后。” 泰尔斯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他突然想起这群人古怪的来历,以及别人对他们更加古怪、却不能不引人深思的称呼。 “因为这才是我们,”只听瑞奇果断开口,语气里带着一分斩钉截铁的坚定,一分凛冽无惧的傲然: “这才是一路走来历经沧桑,却依旧风雨无悔的……” “灾祸之剑。” 这一刻,泰尔斯的眉毛弯得比任何时刻还要更深一些。 他的思绪很快被打破了。 灾祸之剑们没有再度停留,而是按照纳基所说的直奔黑牢的底层。 但当灾祸之剑们在一个较大的转角处突兀地停下来时,泰尔斯就感觉到:意外发生了。 不,确切地说,这不算意外。 “这是什么意思,钎子?” 泰尔斯用力踮起脚,越过几个背影,借着最前方克雷手执的火把,才看清了站在诸人面前的那个带兜帽的男人。 钎子。 他依然满面堆笑,搓着双手,站在昏暗的火光前,身周一片漆黑。 “我不是说了吗,我在外面等你们,顺便……” 瑞奇跨前一步,冷冷道:“你知道我在说的不是这个。” 只见瑞奇轻轻挥了挥手。 几乎是一息之间,泰尔斯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一样了:灾祸之剑们纷纷侧身屈膝,按上武器,切换到最适合出手的位置。 玛丽娜还不忘一手扣紧他的肩膀,以防生变。 这一刻,所有人都像是阵前的士兵,瞬间进入了临战状态。 泰尔斯小心屏住自己的呼吸,留心身边每一个微小的变化。 来了。 “我能感受到,”瑞奇死死盯着前方笑容凝滞的钎子,目光却扫向对方的周围,投向看似无人的漆黑之中: “那股黑暗里的寒冷空气。” “就像出鞘的剑锋。” 钎子的笑容慢慢地塌了下来。 他搓了搓额头,像是在擦汗。 队伍中的拉塞尔男爵见势不妙,连忙开口:“诸位……” 但这一刻,没有人再给这位查曼王的代言人面子了,只听瑞奇咄咄逼人的话还在继续: “钎子,你出去了一趟,是把地面上诡影之盾的人手,全部喊下来了吗?” “然后拦在这里,等着我们?” 沉默。 连拉塞尔也讶然望向前方的刺客。 泰尔斯注意到,无论克雷还是塞米尔,灾祸之剑们警惕而忌惮地盯着周围的阴暗角落,就像那些黑暗里会突然冒出人来一样。 很快,王子就不再疑惑了:经由地狱感官反馈回来的,是复数的呼吸声,正规律而有节奏地从那层火光照不到的不祥黑暗里传出。 平稳、悠长,让人心惊。 这一幕的画面分成了两边: 一方是站得满满当当,眼神凶厉,杀气充盈的灾祸之剑们,以瑞奇为中心,如寒风般凌冽。 一方是孤身一人的钎子,他站在黑暗之中,仅在火光里露出轮廓,却像是统治着这一方毫不透光的漆黑。 泰尔斯觉得,瑞奇口中的那道“寒冷空气”似乎变成了实质,慢慢冻结住方才合作愉快的双方。 钎子面色淡然,轻轻咳嗽了一声。 “真是敏锐的感觉啊。” 他叹息道。 “那我就直说了。” 下一秒,只见钎子的笑容不再,动作收紧,就连语气也变得平淡无波。 “尊敬的克拉苏,以及诸位……能否请你们,在这里就把王子殿下交给鄙人呢?” 钎子面无表情地道。 泰尔斯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来了。 这个样子的钎子让王子不禁蹙眉。 瑞奇弯起了嘴角。 “哼。”克雷冷哼一声,表达了他们的态度。 拉塞尔男爵察觉到,事情变得不太对了。<